第九十節 且看老孫手段[第1頁/共3頁]

淮王酒量很大，表情鎮靜，放開量喝了整整一罈女兒紅，眼神仍然清澈如水。郭傳鱗酒到杯乾，陪著他一杯接一杯猛灌，後勁湧上來，漸有些醺醺然。

撤去殘席，奉上熱茶，淮王喝了幾口，鎮靜之情蕩然無存，低頭深思半晌，隨口問道：“郭傳鱗此人，你感覺如何？”

“是，王爺法眼無差，這酒上口不感覺衝，後勁比老白乾都大。”不知是不是醇酒的原因，郭傳鱗渾身炎熱，舌頭不大利索，幸虧神態還非常復甦。一個動機俄然閃過腦海，淮王應當不至於在酒中下藥吧？

他所說的“大哥”，就是當明天子所立的儲君梁治平，直到現在，淮王才停止不住鎮靜，親口流露了戰況。閔逵既死，“鷹線”已斷，郭傳鱗雖是初度得聞，卻不露驚奇之色，顯得成竹在胸，他起家為淮王斟滿美酒，奉敬一滿杯，為淮霸道賀。

淮霸道：“埋在地下十幾年的女兒紅，罈子裡的酒液隻剩下一半，旁人都兌了淨水喝，你我喝得是原液，更加醇厚，也更加醉人。”

淮王微微點頭，韓兵與郭傳鱗是兩枚相稱首要的棋子，不容有失，“毒手觀音”馮笛潛入揚州城行刺，事發俄然，令他有些惱火。這背後有冇有東宮儲君的身影，還是純粹的江湖仇殺，已經無關緊急了，當此關頭時候，必須斬斷華山派伸出的黑手，以免橫生枝節。

淮王的生母乃當朝皇後，母範天下，眾矢之的，天然不會乾與朝政，天子後宮美人三千，稱得上“身份高貴”這四字的，寥寥無幾，呼之慾出。郭傳鱗目光閃動，順著他的口氣猜想道：“莫不是嬪妃之屬？”

淮王揮揮手道：“讓鄧將軍便宜行事，動靜小一些，莫要透露了行跡。”

淮王點頭應允，將此事交由張元措置，想了想又問道：“河北三鎮近況如何？”

淮王緩緩道：“後宮當中有一人，雖非皇後，貴似皇後，令師如成心深查揚州韓府謀逆案，無妨今後動手，或有端倪。”直到最後，他也冇有明說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不過以韓兵的心性手腕，不難查個水落石出，郭傳鱗乃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淮王是不是存了為其母掃清停滯之意？君王後宮，是天下最藏汙納垢之地，連嬪妃都能以“莫須有”的罪名誣告大族，抄斬滿門，這等勾心鬥角的活動，還是留給韓先生去傷腦筋吧。

淮王隻說風月，不再談閒事，美酒好菜如流水般奉上，喝了一罈又一罈，越喝眼神越透亮，竟是千杯不醉的海量。魏通判的千杯不醉，是天賦異稟，淮王的千杯不醉，十有八九是體內仙符使然，郭傳鱗作陪了半宿，半是真醉，半是裝醉，好不輕易熬到終席，這才踉踉蹌蹌回房安息，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淮王抬頭飲下杯中酒，長長舒了口氣，淮軍毀滅，中原空虛，天京如同敲碎硬殼的核桃，邗軍隨時都能借“清君側”之名北上。但這還不敷，他還要等，等胡人南下，等河北三鎮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