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節 不著魔何以成佛[第1頁/共3頁]

隗老神在在，似有所恃，不對勁，總感覺那裡不對勁！山濤心念數轉，抬腿邁向樊隗，體內血氣湧動，似一頭猛獸從甜睡中復甦，驀地伸開一道血氣神域，將樊隗緊緊打劫。山濤從未小覷過任何敵手，便是當初借赤日遙遙一擊，於落風穀暗害韓十八，亦傾儘儘力，毫不留手，隻是那廝好生了得，竟仰仗肉身生生扛了下來，乃至於徒勞無功。現在麵對西方之主樊隗，山濤亦存了獅象搏兔之念，一脫手便是深淵無上域界神通，不容其抽身而退。

北地苦寒，千丈凍土，冰天雪地，俄然捲起一道熱流，將山濤掌中血肉送入高空，倏忽融成一團，化作一個小小的人形，手腳纖細，眉眼清楚，麵貌瞬息數變，昊天、伏嶽、北冥、轉輪、陰酆、幽都、地藏、閻羅、劃一輪番閃現，惟妙惟肖。山濤悶哼一聲，赤日搖擺顫抖，射出一道金芒，摧枯拉朽，從顱頂釘入血肉小人，將其碾為灰燼，赤日亦縮小一圈，光芒隨之暗淡下去，如傍晚夕照。

甚麼意義？使眼色還是告饒？山濤正待催動血氣神域，把持法例之力，將樊隗碎屍萬段完整碾殺，俄然感覺他的臉不對勁。樊隗滿頭亂髮，臉上傷痕縱橫交叉，將五官淹冇，形同神魔，傷痕是男人漢的勳章，本當平增三分魅力，但現在卻透出些許小醜般的風趣。山濤微一錯愕，頓時發覺啟事，樊隗眨麵前毫無異狀，眨眼後卻成了大小眼，不是右眼變小，而是左眼變大，深深墮入顱骨中，奇特而高聳。

血氣法例無覺得繼，緩慢減弱，絲絲縷縷隱冇於虛空，山濤低頭看了一眼，創口細若針眼，對深淵之軀而言無異於撓癢，但他卻清楚感

樊隗咧嘴一笑，左眼瞳人微微一漾，驀地漲大一圈，占有了全部眼眶，血光從四下裡會聚，集合於一點，將吐而未吐。危急轟然來臨，顫栗打心底騰起，渾身汗毛倒豎，山濤毫不躊躇抬起右手，食指重重點出，血氣法例忽生竄改，重堆疊疊擠攏來，八條觸手化作血沫，樊隗不避不讓，左眼突然射出一道血光，神域如雪獅子向火，轟然崩塌，山濤動機未動，胸腹已被貫穿。

樊隗眨了眨眼，瞳人漾動，血光再度會聚，行不足力。山濤悄悄感喟，最後一點幸運亦蕩然無存，澀然道：“這是……多麼神通？”

郎祭鉤甚是識相，默不吱聲立於一旁，樊

山濤神通泛博，乃四方之主第一人，穩穩壓過儕輩一頭，入主深淵之底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道行愈見深厚。樊隗落於血氣神域當中，生殺操於人手，一念存，一念滅，該當惶恐不安，可他卻將絕境視同浮雲，八條觸手鬨動血氣，撐開一方孱羸的小六合，朝山濤眨了眨眼。

同為深淵主宰，郎祭鉤想得明白，樊隗也不會犯胡塗，山濤的來意昭然若揭，貳心中正冇底，左眼忽覺發癢，腦海中騰起一縷意念，似有人在耳邊悄悄提點了一句。訝異之色稍縱即逝，他慢吞吞垂下雙手，身後伸展開八條觸手，如一張繃緊的弓卸下弦，整小我敗壞下來，目光閃動，幽深似海。山濤舉手重拂，血符儘數化作泡影，雙足悄悄落地，目光落在樊隗臉上，不覺微微一震，心底出現非常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