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無有一個生人[第2頁/共3頁]

寇啟隻來得及將手掌在胸口一拍，身軀緩慢向外鼓起，形同一條大魚，頭顱翅腿儘縮於其內，猛地往上一躥。玄冥重水不過拇指大小，神出鬼冇，待寇開導覺已近在天涯，饒是他反應極快，避開了大半，還是被數十滴重水擊中，如鐵丸打紙窗，劈裡啪啦洞穿而入，旋即被一股至柔至韌的星力擋住，不得寸進。

確是傀儡屍蟲，與星羅洲無乾，但寇啟並冇有放心，那一團冥水似曾瞭解，讓他記起環峰海界的比武，記起荒北城下的慘敗。穆竹兒身魂俱滅，他失了江山萬裡圖和鎮仙杵，灰溜溜逃回陸黽洲，這統統都是拜她所賜。阿誰女人，是魏十七部下的器靈，他記得她的名字，陰元兒。

時候彷彿在頃刻間停滯，寇啟眼梢瞥見族人紛繁現出本相，扇動濕漉漉的雙翅，在冰冷徹骨的海水中掙紮，伸開嘴呼號著甚麼，卻聽不到半點聲音，倦怠的身軀緩緩炸開，粉身碎骨，屍骨化作飛灰，四散捲入海中。難以言狀的驚駭從心底出現，如惡魔普通打劫了他的認識，寇啟窺得清楚，一滴慘白的重水從屍骨中飛出，顫巍巍懸停不前，接著又是一滴，再一滴……百餘滴玄冥重水將蒼鼓族的將領一掃而空，如惡魔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本身。

陸黽星羅同進共退，夙來交好，蟲族怎會背棄盟約，向羽族動手？寇啟雙眉舒展，運足目力望去，果不其然，撲向族人的黑影恰是星羅妖蟲，形貌猙獰，體型大如豺狼，腹內嘩啦啦亂響，口器開合，抓住獵物死死不放，大口吞噬血肉，連骨骸都不放過，血腥殘暴無可名狀。

“妖蟲！是星羅妖蟲！”星羅洲蟲族凶名在外，羽族頓時亂了陣腳，四散而逃，各自為戰，鬼陰兵殺了個回馬槍，趁亂動手，稍稍穩住的局勢再度崩潰。

這一回，黑羽窺得逼真，一時候麵沉如水，眼皮不由跳了一下，他明白帝朝華為何作壁上觀，非不為，實不能。六龍回馭斬實在太快了，金光一閃，便斬中擊浪兵艦，虛空瞬移，絕非平常手腕可阻。他們都托大了，神念化身底子不敷以對抗魏十七，淵海海族的顧忌不無啟事，黑羽悄悄感喟，心中轉過一個動機——秦渠不出，誰與爭鋒！

陰元兒“咦”了一聲，大為驚奇，頓時記起魏十七所言，玄冥重水不以遁速見長，打不中關鍵，也是徒然，公然，她仰仗天時，明顯壓抑住寇啟，卻還是被他生生逃脫。

蛇頸海風波不息，愈演愈烈，擊浪兵艦被迫浮於空中，借不得風水之力，無從逃遁。雲熙族黑羽靜肅立於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