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魚躍龍門[第1頁/共3頁]
奪目人不止天狐老祖,陰鬼鶴、趙甲申、龍鱗生等多多極少看出些端倪,他們都裝胡塗保持沉默,終須有人引開魏十七,祝泥犁神通詭異,化身萬千,折損些元氣道行,或可幸運逃出世天,換做旁人,隻怕連這一點迷茫的機遇都冇有。
羅霰側耳聆聽很久,不動聲色打個手勢,龍鱗生動搖雙肩顯出本相,竟是一條沙土巨龍,一忽兒集合一忽兒崩潰,借風沙之力沖天飛起,又扭頭撲下,甩尾捲起世人,一頭紮進黃沙之下,如蛟龍入海,點頭擺尾,潛往大漠深處。
妖皇羅霰側首看了一眼,萬仞緊繃著臉掐掐算算,過了很久才道:“那物藏於大漠深處,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隨時序遊動,再過百日或會顯出端倪。”當日宗齊藤將他留在覈心,單獨前去大漠要地,數十載後纔回轉,得窺劍道,劈開無路絕境,跨出登天一步。萬仞感到舊主氣機起落,雖不知那寶貝藏於那邊,大抵有所察知,多費些光陰終能找到途徑。
魏十七足踏血雲升入高空,雙眸血氣氤氳,凝成七道血符,左三右四輪轉不息,凝神看了半晌,瞥見數百裡外一行斑點,正穿行於大漠深處,彷彿發覺到有人窺測,此中一人霍地轉過甚來。魏十七及時撤去神通,借漫天風沙掩去行跡,繞了個大圈子,從沙暴邊沿追蹤而去,“罪己詔”上的小劍越縮越短,顯現目標正在火線不遠。
天狐老祖發覺妖皇心境不寧,卻甚麼都冇說,他幸運逃脫一劫,死而複活,一身修為不複曩時,感知卻非常靈敏,能讓妖皇如此顧忌的,此界隻要一人,怕甚麼來甚麼,那人追上來了!設身處地為妖皇著想,彷彿也冇甚麼太好的對策,絕對的氣力劃一於局勢,浩浩湯湯,順昌逆亡,哪怕他們同心合力決一死戰,也一定能撼動對方。
滄海桑田,隔了這好久,當年留下的陳跡又能剩多少呢?
天狐老祖略加揣摩,頓時明白過來,妖皇是思疑這柄“罪己劍”泄漏了己方的行跡,故此遣祝泥犁持劍遠去,引開魏十七,若他不被騙,那便將覆海宗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至於會不會殺錯,寧殺錯,不放過,也隻能怨他們命不好。
“罪己詔”質同獸皮,輕浮綿軟,展開有冊頁大小,墨跡宛然,字如鬼畫,辯白不出寫了些甚麼。魏十七催動血氣悄悄一觸,筆跡散作無數吃驚的細蟲,聚散爬動,半晌後聚成一柄小劍,轉動數圈,彷彿無所發覺,再度崩潰。
沙暴覆蓋周遭數百裡,吼怒殘虐,整整持續三天三夜,才漸次式微下去,羅霰不待沙暴完整停歇,即命祝泥犁先行一步,切莫擔擱。祝泥犁告彆世人,身軀若虛若實,化作一縷輕煙消逝在風沙中,氣味轉眼蕩然無存。
據支棲鶴所言,“罪己詔”本來稀有尺見方,以“罪己劍”懸空塗抹,手不該心,心中所思天然著墨,無可藏匿,故雲“罪己”,現在隻剩這一張殘片,不再謄寫心中隱蔽,僅能指引“罪己劍”地點方位,彆無他異。覆海宗重寶毀於那個之手,為何會隻剩殘片,已經冇有人說得清了,不過以“罪己劍”自證明淨也就罷了,民氣惟危,當真把所思所想原封不動一一寫下,也不是甚麼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