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何時迴轉上界[第1頁/共3頁]

“事已至此”意指他們與三巨擘照了麵，由暗轉明，透露在陽光下，正式參與這一場殘暴的爭鬥。魏十七舉頭環顧百歲穀，空山幽幽，水聲隆隆，大幕纔剛拉開，各方角色粉墨退場，是笑到最後的配角，還是露個臉的死跑龍套，半是天數，半是報酬。他伸手捏住腕上血舍利，一粒粒轉動，低低笑道：“契將軍儘管拿主張，如有人與你難堪，自有吾脫手抵擋。”

契染在血肉中撥弄了一陣，一無所獲，心中微有些絕望，丟了枯枝拍拍雙手，慢吞吞站起家，扭頭見魏十七眸光閃動，如有所思，出言問道：“事已至此，韓將軍可有甚麼籌算？”

此言正合情意，魏十七當即應允下來，他畢竟隻是個外來客，人生地不熟，對三巨擘的心性行事亦所知寥寥，有契染這個地頭蛇頂在前，他大可冷眼旁觀，尋覓機會，不至像冇頭蒼蠅到處亂闖。

魏十七對“血舍利”一物並不陌生，鐵猴孫悟空便煉化了一枚，入得深淵後，機遇剛巧，又得了三枚，一枚水汽氤氳，一枚冥頑不靈，一枚寒意森森，相互並無勾連融會的動靜。樊拔山曾言，深淵斥地之初，有焚天之火從天而降，燒結萬物，神佛為之殞身，骨殖化作血舍利，散落各處不知凡幾，仰仗此物可習得一宗神通，但是催動血舍利須耗損海量血氣，事倍功半，後患無窮，故此並不看重。

契染並冇有猜錯，究竟比他設想的更加古怪。魏十七趁其不備，暗下絕戶手，以“誅仙金符”破開左彪的軀殼，將“血舍利”生生剜出，令他大感不測的是，左彪一身血氣隨之棄他而去，投入血舍利中，水乳/融會，渾然一體。

血舍利失了存放之軀，感到到血肉的氣味，凶性大發，一個勁往掌心鑽去，魏十七恐怕暴露端倪，惹出是非來，故作深思之狀，暗中將那枚血舍利支出“一芥洞天”內，隔斷深淵，置於參天造化樹下。這一下捅了馬蜂窩，血舍利暴跳如雷，橫衝直撞，直欲破空遁出洞天，重歸深淵，參天造化樹元氣未複，有氣有力垂下無數枝條，將血舍利團團裹住，不令其逃脫。

契染深知他熬煉肉身，最不懼激鬥，當下點頭道：“也罷，那三人隻要尋正主，蝦兵蟹將看不上眼，吾二人儘管一到處找疇昔，先采集充足的血氣再說，如趕上左彪這等強手，有勞韓將軍打發。”

契染事前下過很大工夫，前後數十載，親身鞠問來自百歲穀的俘虜，錙銖堆集，對穀內陣勢地貌多少心中稀有，並非睜眼一爭光，他不假思考，拐了個大圈子，繞過瘴氣蒸騰的池沼，翻山越嶺，沿著乾枯的山澗直入山腹，那邊有一個空曠的洞窟，血氣會聚，彷彿藏了很多兵卒。

三巨擘分分合合，固然各懷心機，畢竟是一起人，契染隻得魏十七互助，彆無可堪倚重的幫手，要想火中取栗，非是易事。左彪的呈現讓他模糊感到不安，擺佈是等，契染順手摺了一根枯枝，蹲在屍骨旁挑來撥去，血舍利被奪，肉身儘毀，隻剩下一堆看不出模樣的血肉，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冇有親眼看到血氣的下落，他畢竟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