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冇有半點後悔[第1頁/共3頁]

平地城中火食輻湊，各有各的謀生，有力的賣力，冇力的賣身，陽光下暮氣沉沉，申請木訥，壓抑得令民氣慌。在這裡盜竊擄掠是重罪，一旦落入羅刹捕頭手裡，敲骨吸髓，各式訛詐，不死也要脫層皮，牧民咬緊牙關為“贖身稅”馳驅繁忙，繳了這月另有下月，繳了這年另有下年，誰都不敢鬆弛。

張管事“嗬嗬”笑了兩聲，乾巴巴道：“女人談笑了，平地城乾清乾淨，哪有甚麼狐仙鬼物……”他縮了縮頭頸，似有些不安閒，將契書支出懷裡，拱拱手告彆而去。

兜兜轉轉看了幾處院落，毗鄰坊市，過分喧鬨，二人都不中意，那“夜叉婆”旁敲側擊了幾句，得知他們並不在乎房錢，想了想，引著二人一起來到城南。巷陌深處，鬨中取靜，藏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花木扶疏，打掃得纖塵不染，申元邛非常對勁。碧霞子丟給她一顆金豆，命其速去告訴仆人籌辦契書，請個皂吏來做中人。

申元邛哂笑道：“管事也是夏人嗎？”

張管事登上馬車，一起往城北而去，越揣摩越感覺不對勁。那一劈麵熟的男女脫手豪闊，隨隨便便拿出這很多赤金，成色之純令人咋舌，倒是從那裡來的？難不成是皇族的貢物？貳心中有些忐忑，那一處院落確有幾分異處，主家將其租與外人，存了李代桃僵，嫁禍於人的動機，卻被那女子一語道破，此事不成粗心，卻須儘早與仆人分辯。

仆人身邊的三個貼身侍女俱是親信，張管事也不避諱，上前見過仆人，奉上城南院落的契書，取出赤金和金豆，事無大小，原本來本說了一遍。

碧霞子望著花木深處，不經意道：“屋子閒置冇人住，不免會生出靈異，張管事，這裡可有狐仙出冇？又或是鬨鬼過？”

那張管事微微搖首道：“鄙人來自浮龜島，敬慕大夏文物風騷，讓中間見笑了。”

碧霞子使個障眼法，暗中點石成金，奉上“贖身費”，皂吏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微微點頭，丟出兩枚鐵片，申元邛與碧霞子大風雅方進城去，三轉兩轉便消逝在人群中。

那“夜叉婆”做成一筆大買賣，心中非常歡樂，請二人在院中略坐半晌，倉促而去。過了半個時候，她引了管事和皂吏迴轉來，點頭哈腰，奉承中透出心傷，無有一絲“夜叉婆”的彪悍。仆人是平地城中钜富，管事姓張，很有些眼力，之前看出那顆金豆很有異處，見了碧霞子劈麵，卻有些吃不準。凡事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他客客氣氣號召幾句，拿出契書請二人過目，條目了了，房錢甚是公允。

申元邛與碧霞子長途跋涉，來到山腳下“平地城”前，混跡於人流中並不惹眼。城門口設有征稅處，幾個捉差的牧民愁眉苦臉，捧著一座“銅律鐘”，被日頭曬得滿臉油，兩個羅刹皂吏大馬金刀，坐在屋簷下乘涼，眯起三角眼打量出入的人流。世人老誠懇實出示征稅憑據，那是一枚三角形的鐵片，厚薄不均，彎彎扭扭，在“銅律鐘”上一敲，收回一聲金石怪音，便可通暢無阻，冇有憑據的，老誠懇實交納“贖身稅”，金銀珠寶皆可，多寡全憑皂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