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九黎潰滅清明死[第1頁/共3頁]

契染遊離於疆場以外作壁上觀，己方占儘上風，本不必他親身脫手，但內心深處卻有一根弦繃得越來越緊，他模糊發覺到浮出水麵的隻是一些蝦兵蟹將，真正的幕後黑手尚未現身。是百歲穀前斬殺都鐸，轉輪王臨行前慎重提及，萬裡奔襲吞象山，單身屠滅牽機的那人麼？久違的鎮靜和顫栗糅雜在一起，他深深吸了口氣，三指轉動一枚千枝萬葉血氣丹，躊躇半晌，將其歸入口中，含在舌下。這是轉輪王的手腕，非到山窮水儘，他本不肯動用，但這一回，他靈敏地發覺到，當真被大敵逼到山窮水儘之時，千枝萬葉血氣丹也難以力挽狂瀾。

契染雙手一撐，翻身跳將起來，一掃之前的驕易，神情凝重如臨大敵，他胸中煩躁愁悶，臟腑震驚，筋骨痠軟，一時候說不出話來，忙伸手在胸口一按，將混亂的氣血理順，長長舒了口氣。他奶奶的，向來扮豬吃老虎順風又順水，這回冷不防吃了大虧，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狽，劈麵不敢嚼舌頭，背後不知傳成甚麼樣，落到轉輪王耳中，又是一宗罪惡。他咧了咧嘴，無可何如指指本身，“契染。”又指指對方，摸索道：“韓十八？”

虛空扭曲不定，魏十七緩緩現出身形，他催動十惡星軀，與契染硬拚一記，頓對他刮目相看，對方這一撞力量極大，比起三巨擘之一的魏蒸亦不遑多讓，遐想到他滅殺辟水魔犀的淩厲手腕，此人來源毫不簡樸。既已脫手，不必再粉飾甚麼，魏十七高低打量著他，淡淡道：“你就是契染麼？”

“嘎喇喇”又是一通巨響，冰橋中折化為烏有，堵截兵卒歸路，敵軍傾巢而出，如秋風掃落葉，將魔物搏鬥殆儘，吸納血氣，抓緊時候煉化。一股寒意襲上心頭，華隆頭心如明鏡，敵軍背後定有高人指導，陰鑰斷無此等本事，他下認識將目光投向契染，幾次表示，他卻不聞不問，合法滿腹猜疑之際，麵前俄然一花，契將軍身形突然消逝。華隆頭揉了揉眼睛，覺得本身看錯了，隻聽得“砰”一聲巨響，契染從虛空跌將出來，周身血氣纏繞，模樣甚是狼狽。

魏十七打了個手勢，停了數息，陰鑰發號施令，引著魔物緩慢退往天淵河此岸，轉眼隻剩黑沉沉一線，通途在握，進可攻，退可守，他也偶然將對方一口吞下，打劫血氣強大己身方是此戰的目標。契染眸中瞳人微微收縮，明白他的企圖，命華隆頭引兵退下，以免殃及池魚。軍令如山，無移時工夫，四下裡空蕩蕩杳無人跡，唯有鐵猴揮動石棍，與倉穀糜鬥得不亦樂乎，前者不肯罷休，後者脫不開身。

十惡凶星高懸於空，血光如注，落在天淵河兩岸。

本來契染髮覺到敵陣中那兩名把持天魔氣的女子擺佈戰局，反正不見韓十八的蹤跡，乾脆投石問路試上一試，看能不能將他逼出來。拿定情意，舌下千枝萬葉血氣丹源源不斷灌注血氣，從三千六百毛孔逸出，凝化為一身堅不成摧的鎧甲，雙足猛一發力，箭普通突入天淵河，騰空蹈虛，直撲魔女而去。召出血氣鎧甲護身，他也算謹慎謹慎，不想去勢如電，雷霆萬鈞，火線明顯空無一物，卻一頭撞上南牆，偏生那南牆還不是平常的南牆，銅澆鐵鑄，固若金湯，契染撞得頭昏腦脹眼冒金星，周身鎧甲儘數崩潰，一頭栽倒在地，跌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