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來而不往非禮也[第1頁/共3頁]

不過既然來到此地，他也不肯弱了氣勢，等閒罷休，陳聃眸中血氣旋渦緩慢轉動，殺意淩厲，如海潮愈漲愈高。魏十七起情意一喚，十惡命星閃現於蒼穹，血光大盛，星力下垂，源源不斷注入天頂槍，那烏沉沉的鐵槍嗡嗡作響，無數星屑平空而現，如飛蛾撲火，投入槍身斷柄出，漸次補全，星光流淌，熠熠生輝。

陳聃目光落在天頂槍上，神情微微一動，彷彿發覺到些許非常。

魏十七安然道：“天降烈火，是山濤脫手暗害，本命血氣尚未迴歸。”

陳聃眸中血氣凝成三個旋渦，相互追逐輪轉，目視他很久，心中有幾分確信，又問道：“山濤暗害於你，又是為何？”

血刃磨盤重壓之下，血奴便是有三頭六臂，通天徹地之能，也不成能如此輕鬆脫身，南明小主猝不及防，血刃絞了個空，磨盤高低磕於一處，無處著力，自相碾磨，一時候竟四分五裂。南明小主眼梢急跳，逆轉血氣收斂神通，磨盤高低分開，血刃滾滾向外散去，恰在此時，虛空當中一陣非常顛簸，一人從血奴消逝處踏入現世，身形魁偉，肩胸刻薄，相形之下顯得頸粗頭小，雙目如火焰跳動，落在南明小主身上。

陳聃高低打量著魏十七，心中打了個格登，有些看不透對方的真假，九瘴穀外遠遠一瞥，道行彷彿遠不及眼下，嶽峙淵渟，深不成測。他微一沉吟，並不急於脫手，問道：“天降烈火，南邊本命血氣，可在你手中？”

陳聃並不感覺此言過當，他看不透對方的真假，那便有資格與深淵主宰掰一掰手腕，短短十餘載風景，此子便一步登天，待到熬過這一輪血戰，深淵當中，就又多了一個執子入局的人物。是將敵手扼殺在刻下，還是再等上一等，他有些拿不定主張，山濤絕非易與之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點南邊本命血氣，將歸而未歸，似歸而未歸，攪得南疆風起雲湧，局勢未明朗之前，先與勁敵爭鬥，徒耗血氣，殊為不智。

南明小主目視陳聃，咧開嘴暴露藐小鋒利的牙齒，身軀持續變淡，如同溶解於虛空中，那龐然巨獸卻愈來愈凝實，周身烏光流淌，即將跨入現世。合法儘力以赴催動血脈之時，忽聽得身後有人道：“你不是他敵手，退下吧。”

破裂，石屑簌簌落了一地，堆起一座小山丘。它打了個寒噤，手足並用，狼狽不堪向後退去。

赤日一一隱冇，十惡星悄悄偏於一側，又一顆鬥大的凶星閃現於蒼穹，光芒萬丈，忽明忽暗，主殺，主死，主斬，大陵五終究再一次照亮了深淵的天空。

南明小主緩緩踏上半步，雙手在胸前合攏，身後閃現一頭龐然巨獸，雖是虛影，卻掩蔽天日，投下濃稠的暗影，四下裡暗淡無光，如長夜來臨。

去了一個，又來一個，這一去一來之間，是多麼奧妙。南明小主深吸一口氣，暴風突然靜止，萬千血刃加諸於身，化作血氣支出丹田。一旁觀戰的銀背猩猩吼怒一聲，扭腰掄臂，將一塊巨石狠狠砸出，旋即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