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百裂煌熠槍[第1頁/共3頁]

韓大略道：“那翟子鵬也是識兵之人，守城至今，未曾動用金汁，本日大略不會再藏著了。”

太陽穴脹痛難忍，時不時竄出一陣刺痛，諸念起伏，彷彿多了一些非常的東西，如骨鯁在喉。我是誰？我從那裡來？要到那裡去？郭傳鱗心煩意亂，用力掀起營帳，哈腰鑽了出去，天矇矇亮，霧氣滿盈，穀梁城如黑黝黝的猛獸，收斂起虎倀，寂靜不動。他伸展身軀，活動一動手腳，腦中刺痛漸次減退，混亂的心境隨之平複，腹中騰起一股暢旺的饑餓。

他口中的韓先生，乃是大帥身邊的智囊，名兵，字大略，亦是河套人，與郭傳鱗有同親之誼，之前素未平生，到得大帥軍中才瞭解。悍卒營衝陣攻堅，一場仗打下來，九死平生，幸虧有韓大略照顧，郭傳鱗才幸運活到了明天。

“金汁？”郭傳鱗搔搔腦袋，黃金熔汁，這……這也太豪侈了吧！

“做了個惡夢，睡不著。”郭傳鱗從腰間拔出小刀，切下一片馬肉塞進嘴裡，吃力地咀嚼著，淡，柴，粗，半生不熟，他顧不得品滋味，直著脖子吞下肚去。

郭傳鱗道：“成，看在這塊馬肉份上，給你帶一份。”

郭傳鱗苦著臉揣摩了半天，心中如有所悟。

郭傳鱗一骨碌爬起家，倉猝吐掉齒間的草莖，恭恭敬敬施禮道：“韓先生，小子不知韓先生到來，一時失態，還請先生恕罪。”

韓大略道：“熬製‘金汁’非易事，機警些，莫要被淋中。”

郭傳鱗看了他半天，迷惑道：“財帛也就罷了，女人如何個分潤法？難不成藏在胳肢窩偷出來給你？”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六合反覆。

張癩痢搓著雙手道：“屠城啊，屠城好，搶錢搶女人，手快有手慢無，我說傳鱗啊，你可得照顧著點。”

郭傳鱗悶頭大嚼，接連吞下幾塊馬肉，稍稍按捺下饑火，從張癩痢手中搶多餘下的馬肉，翻著白眼道

郭傳鱗道：“城裡冇箭了，木石也差未幾用完了，大帥是當真起火了，就等著屠城吧！”

郭傳鱗乜了他一眼，道：“大帥的端方你又不是不懂，要屠城，拿了刀上陣衝殺，破城擄掠，甚麼時候輪到過夥伕？”

張癩痢道：“帶不出來，折現，折現也成，他日我去銷金窩多乾幾次，粉頭好，活齊，湊趣，良家婦人要死要活的，冇勁！”

張癩痢“嘿嘿”笑了幾聲，道：“吃倒真的吃飽了，餓著誰都不能餓著老子——天塌下來當被蓋，隻要吃到肚子裡纔是本身的！”

張癩痢笑道：“如何不懂，這不是托給你了嘛，把我那份一併取了，分潤個五六成績行！”

郭傳鱗狼吞虎嚥，將馬肉吃得乾清乾淨，舔了舔手指，如有所思道：“我估摸著，也就這幾天的事了，穀梁城快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