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說破天也冇用[第1頁/共2頁]

樹林如同噬人的猛獸，一入此中，便丟失了方位，史平複模糊感覺有人躲在樹後窺視，緊趕慢趕，卻永久差了幾步，不見人影。陽光透過枝葉的裂縫，投射在堅固的腐葉上，像一隻隻龐大的眼睛，四下裡一片暝晦，光與暗的反差是如此較著，不像天成，而是報酬。

史平複將撼嶽劍一拍，彈出三道劍氣，相互交叉在一處，俄然炸開，裂為無數細針，來去穿越，鬼臉蛾墜落如雨。這一手“劍氣崩”的神通將劍氣裂為細針，每一枚都能力大損，對於修士隻能起到滋擾管束之效，但鬼臉蛾本體孱羸，剛好為其禁止。

魏十七和史平複雙雙脫手，情勢為之一緩，但鬼臉蛾源源不竭飛出，彷彿永無止儘，王晉當機立斷，號召寇玉城、張觀峰、霍勉三人攻入林中，務求擊殺把持鬼臉蛾和食屍藤妖的幕後之人。

王晉等人久無動靜，史平複催動真元，將鱗粉強行裹住，道：“你等且在此安息，我去林中一探。”他深深望了魏十七一眼，禦劍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撞入樹林當中。

魏十七走到周戟身邊，取出溺水匕，在他指尖悄悄一刺，擠出一滴腥臭的黑血，中人慾吐，模糊泛出磷光。

史平複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儘力催動燭陰訣，劍尖亮起一點微光，砭骨的寒意鋪天蓋地，囊括而來，恰是“燭陰吹息”的前兆。

他轉頭望去，隻見暗影重重，無數高大的樹木擋住視野，望不見波光粼粼的通銀河，側耳聆聽，也不見水流的聲響，隻要本身狠惡的心跳，撲通撲通撲通，像擂鼓，越來越快，越來越清脆，幾近要跳出喉嚨。

天旋地轉，乾坤倒置，一聲沉悶的鐘聲突然響起，震得貳心神為之搖擺，禦不穩飛劍，跌落在地。史平複惶恐之下，忍不住大呼一聲，卻聽不見本身的聲音，耳畔隻要鐘聲嫋嫋，悠遠不斷。

鱗粉飄飄蕩揚，殿後的劍修不敢過於逼近，坐看食屍藤妖逞威，一時候束手無策。

“當――”又一聲鐘聲響起，史平複如遭雷擊，單膝跪地，喉間一陣陣發甜，用儘儘力纔將鮮血強行嚥下。貳心中亮如明鏡，林中有高人佈下禁製，暗設圈套，他冒莽撞失撞出去，不防備著了對方暗害。

魏十七微微感喟，類似的安插，結果卻截然相反，雷火劫雲公然是禁止劍修的大殺器，無可代替。

“多謝師弟援手！”他謝過魏十七，取出丹藥吞服，盤膝而坐，閉目調息，體內劇毒去了大半，剩下的以真元漸漸驅除，已無大礙。

史平複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掌心微微排泄盜汗，這是幾十年未曾有過的體驗。“是誰？誰躲在那邊？”他摸索著叫了一聲，冇有覆信，樹林像成心識的生命，悄悄呼吸著，冷酷地諦視著他。

恍忽之間，他瞥見一個瘦長的身影，一手托著口鏽跡班駁的銅鐘，一手屈指緩緩彈去，如托著千斤重物，衣袖翻滾如波瀾。史平複自知擋不住第三聲鐘響，一狠心，咬破舌尖，將滿口精血噴在撼嶽劍上，劍氣沖天而起，刺破重重暗影，如同千萬個太陽同時亮起，六合再度閃現一片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