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人中龍鳳[第1頁/共3頁]

梅真人笑而不答，似辯白，又似壓服本身，道：“既有上境可攀，那個又願固步自封？此乃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梅真人聞言微微一震，這些年來天帝日趨高渺清冷，無慾無求，不沾因果，模糊拒人於千裡以外，本日不知何故，言談舉止多了幾分情感，令她心生歡樂。但是歡樂隻得短短半晌，梅真人幽幽歎了口氣，天帝一起上行，漸行漸遠，她卻盤桓原地，修持多年不得寸進。連金莖露都心存不甘，孜孜覬覦上境，她又怎可止步不前？唯有並肩走在他身邊，才氣一向走下去，不然的話，屠真便是前車之鑒，自從叩開彌羅宮靈霄殿，登上天帝之位，此女又見過他幾麵？

梅真人撫平心境，斂袂見禮，天帝將她悄悄扶起，聯袂入洞府並肩坐定。流蘇奉上仙茶果品，她抱了螺鈿漆盤退下，梅真人待他品過茶湯，吃了一個仙果，這才問起此行順利與否。天帝輕描淡寫重新道來，權當故事說給她解悶，梅真民氣機多麼機靈，頓時發覺此中的凶惡，秀眉微蹙，玉容黯然，心中湧起一陣後怕。

迦耶宣一聲佛號，身形隱冇於虛空，血氣如潮流般退去，界壁再度彌合，天域墮入烏黑與沉寂。天帝令媛一諾，法例在上，迦耶並不擔憂他食言，但他始終心存疑慮，昊天北冥橫空出世，明顯已擔當深淵鼻祖的衣缽，天帝有何手腕竄改乾坤，將二人一舉賽過？這此中還藏了甚麼不為人知的玄虛？

梅真人聞言一怔，旋即欣喜若狂，一顆心幾近要炸開來，鼻子卻有些發酸，光陰不居，時節如流，她等了這麼多年，終究比及了一個承諾，心中滋味百味雜陳。

梅真人眸光燦爛似星，笑道：“既有‘上法’，何不求‘上法’？如能覓‘上法’，又何必退而求其次？”

天帝寂靜數息，鬨動法例之力，借鎮道之寶騰挪而去，下一刻迴轉天庭，落於靈霄殿後小界內。靈霄小界乃梅真人清修之地，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他已好久未曾到此，也好久未曾召見她了。潮聲來去，如泣如訴，梅真人早已等待多時，得氣機轟動，起家迎上前，眼波流轉，巧笑倩兮，眉宇間寫滿思念和眷戀，如春水初漲，幾近滿溢。

天帝表情甚佳，道：“去往上境有三法，你欲求哪一種？”

天帝不覺笑道：“萬妙之體，通靈傀儡，也不過循‘中法’登臨上境，你既自承不及薑夜，又憑甚麼覬覦‘上法’？”

數今後，正逢朝會之期，靈霄寶殿敲響金鐘雲板，濁音縹緲，趙元始、李老君領兩班宮主立於殿下，靜候天帝旨意。天帝目視眾卿，意態淡然，提及古佛迦耶知難而退，深淵第二波打擊業已化解，千載以內不複再臨，世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深淵的威脅乃天庭親信大患，如芒刺在背，摸不著，拔不出，此番迦耶真身來襲，被天帝逐出三界，此消彼長之下，讓人看到了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