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惡客來犯[第1頁/共3頁]

隔得太久，很多事已經記不清了，芸娘皺眉道：“當時韓家合法鼎盛之日，族長韓揚在官商兩途都很吃得開，他的三個兒子在朝中為官，權勢一時無二。雖說家屬大了不免良莠不齊，總有貪贓枉法的後輩，但韓揚一貫鐵麵忘我，從不護短，朝廷俄然冠以謀逆的罪名，一夕之間把韓家連根拔起，實在很高聳，就彷彿……就彷彿……”

芸娘把心一橫，道：“傳聞他跟聖上的三位皇子乾係都很好，冇有厚此薄彼。”

郭傳鱗道：“半月之前，閔逵死於一場凶殺，凶手至今冇有下落，你可聽聞此事？”

華山派手伸得很長，在深宮當中，猶有“雖非皇後，貴似皇後”的強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等閒降下謀逆罪名，毀滅揚州韓府，梁元昊耳根軟性子脆弱，也難怪淮王蠢蠢欲動，覬覦九五之位。

“她跟你很投緣？”

“韓揚的正室李夫人？”

這不該是故事的結局，在小說和戲文裡，明豔動聽的少女老是陪在配角身邊，不管繁華或貧苦，始終不離不棄……杜佶漸漸蹲下來，雙手抱住頭，無聲的抽泣起來。

“剛纔你說，從小教杜佶讀謄寫字，你一個廚娘，如何會這些？”

“彷彿甚麼？”

李七絃差點跳起來，泠泠七絃上，靜聽鬆風寒，江上柳歪曲李一翥是暗藏於華山派的特工，一口咬

韓府業已抄家滅族，母親難產早亡，爹爹死於非命，這一場風花雪月的舊事，已無人曉得。李七絃一時候悲從中來，兩行清淚滾落臉龐。

“是，夫人嫁入韓府時年紀很輕，言談舉止有一股利落氣，與平常的王謝閨秀截然分歧，對我們下人也很公道，從不頤指氣使。”

“嗯，名字很怪，叫‘泠風’，三點水一個令字，李泠風。”

芸娘壯著膽量道：“韓家富可敵國，就像豬養肥了，到年底宰殺，冇甚麼事理講……”

“為甚麼？”杜佶痛苦地詰問。

停了半晌，郭傳鱗又問道：“大凡舊宅子老是從內部崩壞的，風雨隻是誘因，韓家在滅門前，有冇有甚麼特彆的征象？”

芸娘所知有限，郭傳鱗見問不出個以是然來，也不再難堪她，喝過李七絃煮的蛼螯粥，誇了幾句，讓她領芸娘前去花廳，與杜興杜佶父子彙合，恭送回城。芸娘長長舒了口氣，終究放下忐忑之心，她深知韓府抄家一事牽涉極大，僅存的幾個知戀人，也難逃冇頂厄運，現在看來，對方彷彿並冇有滅口的籌算。

“是夫人教我的，可惜我生性笨拙，孤負了她的一片苦心。”

杜佶聽出了她話中的定奪，神采一下子變得慘白，一顆癡心從雲端跌落灰塵，摔得四分五裂。從始至終，劉荷都冇有把他放在心上，當初他隔三差五往太白樓跑，希冀引發劉荷的重視，有如跳梁小醜，實在對她來講，本身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淺顯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