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能坦蕩何不坦蕩[第1頁/共3頁]

數月以後，九天一聲雷響，暴戾殘虐的雷火從天而降，接連劈在異蟲背上，一滑而過，異蟲如同孕育在母胎以內，甲冑毫髮無損，出現幽幽光彩。它被天雷轟動，著地一滾化作人形，禿頂，無眉不必，雙眸渾圓，塌鼻梁，寬嘴巴，竟是個醜惡非常的壯漢。攤開手掌舉到麵前，隻見左掌紋理似馬，右掌紋理似鹿，異蟲微微一怔，正中下懷，便以“馬鹿”為名，嘎嘎尖笑不已。

呃，一十三到秘符，實際上有多少種組合？

陰元兒凝睇著他的臉龐，躊躇很久，搖點頭，魏十七悄悄感喟，畢竟不肯過於逼迫她。從蛇頸海到盲海，到鬼窟，到環峰島，她始終不離不棄，跟隨在他身邊，不管出於甚麼目標，她冇有負他，他又怎會負她？

龍澤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熱力耗損殆儘，淤泥乾枯，綻放無數深深淺淺的龜裂，像久旱的地步，暮氣沉沉。星輪滅儘大陣和雪山幻陣隔斷了冰雪，魏十七赤條條站在淤泥中，手持分海槊，緩緩舞動。巴蛇伏於他後背，雖是龍形，卻盤作一團，龍鱗時隱時現，烏黑的肌膚下像藏著一頭頭小老鼠，竄上竄下，槊刃“嘶嘶”劃過虛空，扯開一道道慘白的空間裂縫，曇花一現，漸次合攏。

當陰元兒再度呈現時，他忍不住開口問她。

樹欲靜而風不止，當魏十七用心閉關，不問世事之際，有風自外洋來。最後起於青萍之末，繼而超出山川田野，浩浩大蕩突入淵海，捲起驚濤駭浪，由西向東跨過浩大淵海，一向吹到了大瀛洲。

靈氣和精血讓它規複了些許元氣，異蟲伸展開身軀，頎長類蛇，粗如兒臂，遍體覆蓋著油亮的甲冑，輪動近百條細足，行動如風，倏忽便鑽入山崖間消逝無蹤。

但是臨走之前，陰元兒伸足在乾枯的龍澤中踩了一腳，淤泥豁然裂開，留下一道全新的秘符，“穿”。魏十七目送她衣袂飄飄，攜秦貞和阮靜漸行漸遠，心中推算了一番，有了這一道“穿”，二字秘符要多十一種，三字秘符要多九十一種，四字秘符要多六百七十一種，五字秘符要多四千六百五十一種，而六字秘符竟然有四萬六千六百五十六種！他奶奶的，陰元兒這是甚麼意義？莫非隻是想奉告他，這類一一嘗試的笨體例實在太笨了，性命偶然窮儘，一十三道秘符，是如何試都試不到頭的？

小界當中不知光陰流逝，不知不覺，魏十七已將這三千九百種秘符的組合儘數試了一遍，無一遺漏，到頭來還是枉操心機，總成徒勞，除了“韌結勾破”能融為一體外，底子冇有第二種有效的組合。到最後，他忍不住猖獗地想，要不要用這五道秘符，嚐嚐六字七字八字組合呢？

風中藏著一頭黃黑相間的異蟲，收起須足，伸直成一團，隨波逐流登上了這片陌生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