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節 前倨而後恭[第1頁/共3頁]

咬字含混，口音古怪，調子忽起忽落，聽著極其吃力，契染大為獵奇，摸索道：“你是何人？有甚買賣可談？”

瀑布的泉源是一條蜿蜒大河，濁浪翻滾，滋養著兩岸的草木。去河口千餘裡的一處草窠，乃是契染算計惠無敵，伏擊藍鬍子之地，大戰停歇，鴉群散去，四下裡葳蕤蒼翠，朝氣勃勃。

契染深覺得然，點頭稱是。韓十八星軀刁悍絕倫，金符殺伐淩厲，他二人從旁管束助攻，以三敵一，攻其不備，當有七八成掌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搜腸刮肚，將惠、安二將的神通手腕，一一說與韓十八聽，道聽途說多無按照，不過大戰將臨，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

鴉頭人言之鑿鑿，似非誑言，契染比劃動手勢與他扳談半晌，這才得知陳聃已徑直南下，登上渡鴉崗的追兵以惠、安二將為首，寥寥五六人罷了。

那肥胖渡鴉歪著腦袋看了半晌，伸開雙翅一頭栽落樹梢，著地打了個滾，化作一鴉頭人身的怪物，胸口深深凸起，如被石釘戳穿，創口久久不愈，暴露在外，淌著肮臟的膿血。他伸展手腳，目光炯炯上前數步，尖喙開合憋了半天，口吐人言道：“有冇有興趣，買賣，合則兩利……”

血域樊籠中暗害了惠無敵一把的，乃是鎮柱鎮將樊鴟，奇氣變幻莫測，識者寥寥，惠無敵猝不及防，血氣失控，隻能眼巴巴一起墜落渡鴉崗，獨力麵對聞訊趕來的鴉群，心中煩悶難以名狀。

那鴉頭人指著魏十七道：“渡鴉崗上數此人最強，餘人皆不及也，吾輩隻與強者為伍。”

太平靜，太溫馨，事出變態必有妖，魏十七頓時警戒起來，打了個手勢，提示契、莫二人留意。莫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顆心冇由來突地一跳，肩背繃緊，微微伏低身軀，蓄勢待發。

渡鴉不得自相殘殺，外人天然不在此列，你們打你們的，誰死誰活都與我無關，我隻想火中取栗，篡奪精血。鴉頭人的籌算直截了當，很好很強大，憑他那純真的鳥頭，也想不出更龐大的策畫來。契染決意在渡鴉崗上毀滅勁敵，畢其功於一役，乍一聽，鴉頭人的發起有百利而無一害，他扭頭子視莫瀾，挑了挑眉梢，莫瀾稍一躊躇，表示他自行決計，她看不出有何不當。

那鴉頭人翻著白眼想了半晌，打動手勢，顛三倒四說了一通，粗心是天人率眾追殺而來，他能夠互助一二，差遣鴉群找到彼輩的行跡，作為回報，也但願他們幫個忙。

一諾令媛，鴉頭人毫不思疑對方的誠意，將身一縱，化作一頭肥胖渡鴉，振翅投大河下流而去。

媚眼拋給瞎子看，鴉頭人底子不在乎契染的反應，自顧自說下去，本來他想要的回報很簡樸，趁混戰之際，“誤傷”渡鴉，供其收取精血，強大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