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節 避之唯恐不及[第1頁/共3頁]

當天傍晚，申元邛前去臨湖軒當了一回脫手豪闊的恩客，卻未能見到薑幼儀。此女色藝雙絕，豔壓群芳，見不見客全憑表情，她隻是借居於此，連臨水軒的仆人都客客氣氣，賣她幾分麵子，不肯過於逼迫。申元邛退而求其次，叫了一名花名“陳雅仙”的倌人，在她房中盤桓一夜，聊了會薑幼儀之事，暗中探查，卻並未發覺妖氣。

道法之爭，不共戴天，天庭的手已伸入此界，妖物為道法點染，神魂強大如此，乃至超出於海底龍鯨之上。申元邛心如明鏡，今後不再隨便脫手，以道法感到道法，有的放矢尋覓妖物，打殺了抽取神魂，鞭策“食餌術”洗練識海神念，停頓不成同日而語。….

那麼臨湖軒的花魁薑幼儀，會不會給他一個欣喜呢？

酒食已足，申元邛笑納了掌櫃的美意，袖了一袋金鋌分開觀鶴樓。鄧元祥目送他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迴轉酒樓，叮嚀伴計把賬記在他名下，月末一併結清。那伴計心中有些迷惑，不知這客人是甚麼來頭，鄧掌櫃親身號召，還支取金鋌相贈，沉甸甸一包，估摸著有幾十兩，倒是前所未有的奇怪事。他將此事記在心上，等店主來到建南，再找機遇偷偷稟告。

沉吟半晌，鄧元祥為莫非：“老朽與臨水軒的仆人有幾分友情，或可安排申老弟登門拜訪，設私宴接待，至於春宵一度，卻要看老弟的人物手腕，可否入薑花魁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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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元邛也不強求，退一步道：“私宴接待也可，有勞鄧掌櫃操心安排了。”

夜色覆蓋春申湖，覆蓋建南城，也覆蓋整片夏土。長夜漫漫，申元邛毫無倦意，亦偶然修持，他從袖囊中倒出二十七塊骨殖，“嘩啦”一聲滾落在桌上，大者如掌，小者如指，是非厚薄各不不異，轉的轉，顫的顫，久久不斷息。

鄧元祥一顆忐忑的心落回胸腔內，佛道二門的弟子多數眼高於頂，難打交道，他本來擔憂對方會拂袖而去，冇想到如此好說話，連扣頭都冇打，不由連聲伸謝。掌櫃的假公濟私，借觀鶴樓的佳釀敬了數杯，問明申元邛落腳之處，敲定轉角，答允三今後親身登門，帶來好動靜。

他出身塵寰，亦非本性涼薄，走到本日這一步，倒是宿世性射中種下的道法使然，六合不仁，滅情絕性，碧霞子香消玉殞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錫林山一戰更讓他發覺到六合的奧妙竄改，架空天庭，靠近己身道法，在與天庭開戰前，此界是他最底子的安身之地，乾係到他修持的資糧所出。

申元邛喝乾壺中酒，吃了幾碗“一品鍋”，塵寰的飲食對他而言並無好處，隻是滿足口腹之慾罷了，他雖已超凡脫俗，卻始終冇有健忘底子。建南承載了貳內心深處的回想，當日向碧霞子坦露心聲，始於“在我餬口的都會裡”，終究“這就是人間，這就是塵凡”，一字一句，從未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