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壹零叁虛實之談[第1頁/共4頁]

“弟子……也當不離不棄，”煉缺謹慎翼翼執起墨雲華的手，幽幽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弟子雖已老邁，卻情意長存，萬古穩定。”眉眼間儘是世事滄桑。

留雲聞之非常讚成，“雲華，你有一顆慧心。天尊之前常教誨我要抱元守一，這些年，我幾次體悟皆不得要旨，本日聽你一言，茅塞頓開。這“元”便是萬法諸象，“一”便是這無常之虛，實者虛，虛者實，抱元守一實則抱實守虛，還需虛懷若穀才氣有所參悟哪。如你所言，法無定法，心本無得，若要證法理，開聰明，須得正定本心，無妄念，無驕慢，眼下你既說了是遵循本心，正定己身而來，我便不再禁止。”

“偽，虛相矣，存亡異滅，成住壞空皆為世者之虛，塵凡本相。真，實相也，這萬法諸象隨緣聚而生，緣散而滅，實為無常。去偽存真，須得看破塵凡洞悉實相，體悟無常之真，看破俗世萬法不美滿之本色，才氣無牽無掛，做到心中無我。”

“師父這回遠渡外海，受了很多苦吧，避水珠還在弟子這兒呢。”

墨雲華凝眉淡聲道，“固然，廢除信奉多年的戒條並不輕易。這些年我亦膠葛於這心結當中，以往，我一向警告煉兒，要闊彆塵凡，莫感染情愛，堅信戒情戒愛必能走上忘情大道。哪知一起衰頹，心防不守，自煉兒走後，我一人清修，想了很多，終是看明白，人射中便逃不過塵凡災害，出世於世的那一刻便已經墮入塵凡，哪一個不是凡塵蒙心？如我之前那般決計遁藏，便是執迷入心違背本心。若想要超脫，不困於心，還需本身切身走一遭，以身煉法，以身證道，才氣走出本身的金身大道。道中真妙，求的是一個純真本善，化偽去汙，還需本身修行貫穿，旁人的勸止常常有力，我之以是來到瀛洲帶煉兒歸去，也是順從本心而為，逆心而為失了自性至心，離大道已去十萬八千裡了……”

隨即道來，“如此說，我更不放心你將煉兒領歸去了。你師徒若都墮入情愛當中，在門中還要如何安身？”

隻是現在心心念唸的人兒已在跟前，麵龐雖是大變，起碼安穩妥妥能笑能言，他已滿足，懸在胸口顛蕩不定的心終是落回了原處，至於那些苦苦追隨的細節，說出來不過徒教民氣疼，還提了它何為？

“見過前輩，鄙人墨雲華，是煉兒的師父，半夜時分冒昧打攪，還請前輩包涵。”墨雲華躬身以禮。

留雲端起茶碗淺嚐了一口，茶煙嫋嫋，模糊裡，麵龐變得漂渺寂靜。

墨雲華一言不發，將煉缺拉入懷中緊緊擁著，聆聽著懷中人妥當有力的心跳聲，五年多來，終是感覺安寧了。

煉缺乖覺不動，任由墨雲華摟著，直至墨雲華手中的勁力漸漸散了，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