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第2頁/共3頁]

李惟晝那裡是吃這一套的，叮囑了千玄同周管事下去換套衣裳，又見他一哼，啟口言：“鄢家公子好狠的心腸！”

鄢家公子到底是對他持七分掌控，也不過點頭間的事，抓抓頭髮，便端起盅小抿幾口。

一撩話出，周安仁已然怔怔，哪知李惟晝忽而彎他身上，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誰曉得她竟喃喃：“妝厚了，倒顯得費事，略略帶過便好。”

鬨退親倒有月把時候，隔了這麼些日子一見，那人一襲白衣，婷婷而立，江南微雨，好似僅他衣衿不沾，不道說俗的畫中仙子，美人兒真真似謫天偏仙，一揮襟惹千萬粉蝶，一顰蹙無酒醉人。

逼近，他喚一聲“茯苓女人。”那人兒方纔重視到他。

倒還真是茯苓。

“哪？”鄢家公子一聽，頓時來了勁，腳還未紮穩，便晃閒逛蕩地立了起來。

鄢梓陽舒眉展顏，“茯苓女人有禮了。你家蜜斯可在院裡？”

她一側目，聽連翹道：“茯苓仍於外頭頂著，不出一會兒，怕是鄢家公子輒趕過來。”

茯苓看晃了神兒，多幾分磕磕巴巴，“奴婢見過鄢公子。”

少爺好厚的臉皮，不不不，少爺好一個能屈能伸！

李惟晝喚千玄予他添了茶水，待茶盅見了底，這才施然開口扣問：“周管事，茯苓女人可曾放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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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方拿的點子，倒是公子你信不過下人？”李惟晝倒是個不緊不慢的主兒，可恰好反了鄢家公子的急性子。

鄢家公子理虧，輕嘀咕聲兩便彷彿正色道：“得得得，就事論事，曉得你鬼點子多，這接下來如何是好，還得你拿主張。”

鄢家公子自知辯不過他，悶頭粗飲口把茶水。

這會兒正趕上西洋坐鐘打鳴，李惟湘端坐於妝台，手裡把玩隻銀釵子，沉香侍其擺佈，卻不如得她安生，啟了脂粉奩，不紊地替她抹妝。

她一福身，也不囉嗦，低聲道：“蜜斯，鄢家幾個被茯苓打歸去了。鄢公子眼下倒未出過居濂軒，想來不是同至公子臨局對弈，便是在品茶論道。”

她這廂又置動手中的粉撲，沉香忙接過道：“奴婢想也是。蜜斯可要換身行頭？”

周安仁聞言，撇了眼許自家少爺，忙端起千玄方替他滿上的茶水，以盅掩麵。

見他低眉耷眼的模樣，顯是無所停頓，倒說周安仁堂堂一男人，竟被一幫女人攔了下來，天然礙麵子，瞧倆少爺心切的模樣，他一臉委曲，卻還是搖了點頭，“但，少爺，小的當真儘了力。”

誰能料他李惟晝是咬著不放，明裡暗間擺模樣叫他尷尬，這廂方跟著小飲片許，輒又喃喃：“怎不道他鄢老頭為那星點權勢，舍了我李家，湊趣人香餑餑。”

鄢家公子方想招手喚他過來，倒聞李惟晝悠悠然開口：“周管事，且坐下歇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