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有聲[第1頁/共3頁]

杜羽卻放下了那泥陶的小盞，他輕道：“三殿下安知杜某可為他所用？”

“嗬嗬……”杜羽低低笑了數聲，“他還是這般自大。”

杜羽一怔，立即想起胥長陵所說，――“小西，是燕梧心與殷澈的女兒。”

“不。”溫西昂首看著他，點頭道：“我不能分開，杜羽，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隻是躲在你與師父庇護下的小孩子，我有我的任務，如同你，也有你負擔的任務。”

杜羽站起家，天涯已有月，灑下銀光，又將柳枝倒影，“如果有一日，長恒君所求的大善不似心中所想，那該如何？”

杜羽替她理了理碎髮，溫聲道：“這些光陰，過得可好？”

杜羽手指一動，手中所握的茶盞中褐色的茶湯微漾，曾多少時，他的豪情被消逝，他的表情也不再激揚，隻要江湖當中，一劍一酒纔可安慰心胸。

溫西垮下肩膀，“我曉得了，他不好。”

邵連長論，有些口乾，自倒滿了茶盞，又是一飲而儘。

杜羽不由發笑，揉揉她頭頂，道：“把你養這麼大，總算有點孝心了。”

溫西抓了一旁水中的一支蘆花揪著，她幾次張口預言，卻不曉得從何提及，師父拋她而去，她實在不能接受杜羽也……

杜羽無法的一笑，“他看起來很好，並且，晉華國朝堂局勢現在被他幾近全然把握，冇有人能傷害的了他。”

溫西哭到打嗝，纔算住了聲音，她站起家，看杜羽身前濕了一大塊，終究有些不美意義，“我轉頭給你洗洗。”

兩人沿著村邊小溪，緩緩走著。

杜羽悄悄拍著她的背，如同她年幼時那般，當時，溫言老是滿目柔光地看著他們，笑得暖和如煦。

溫西對他皺皺鼻子，“不要又裝老頭子了，哼。”

溫西揉揉頭髮，又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隧道：“杜羽，我師父他，是不是再也不會晤我了？”

杜羽已經瞧破她的這點謹慎思，有些肉痛，另有些難過，畢竟是長大了，曉得擔憂他，也曉得不想令他擔憂。但她的傷，陳王之前給他的信中已經提過了，就算陳王本日未曾派邵連來見他，他回京都以後，也想找陳王劈麵好好“聊一聊”。

“如何了？”杜羽見她欲言又止。

是他將這廣漠天下當作了一個可肆意迴避的地點，而非他真正暢快地無拘無束到心安，他……畢竟還是阿誰狼狽的杜羽，就算冗長悠長的十年光陰，也未曾令他真正淡然。

邵連已知將他說動，心頭鬆了一鬆，他來之前，並不曉得該用如何的說辭，但杜六郎此人，也並非詞令機鋒能夠打動，邵連也在光榮，他並未曾將杜羽看輕，才氣夠這般對談。

溫西便不再相問，她扭頭看向遠處邵連的馬車，有些躊躇地問杜羽，“杜羽，你真的決定要去見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