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匪師爺（下）[第1頁/共3頁]

那女人就在我前麵，我跑一步，她就問一聲。這回，我再也不敢吭聲了，連頭都不回的，用力兒往前麵跑。我冇跑出去多遠，就瞥見前麵冒出來一道黑影。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老核桃屋裡的火炕上了，滿身高低像是發熱似的，固然蓋著棉被，卻還是冷得短長。

誰都曉得托天梁是綹子裡的智囊，但是，多數托天梁都是扯蛋，不是混不下去的教書先生，就是半吊子的大仙兒，趕上事兒，除了能出個主張，甚麼都乾不了。如許的人在的綹子，都是在山邊閒逛，進不了深山；如果然被逼進了深山老林，說不定就出不來了。

我細心想了想，明天那女的追我時，我就在她靠在炕沿上的時候瞥見過她半邊臉，跟麻袋裡那小我也差未幾少，乾脆點了點頭：“是！”

老核桃可冇管我是不是將近嚇瘋了，夾著麻袋，回身就往山上去了。

特彆是被老核桃用繩索紮起來的腰，看著還冇我大腿粗呢！要不是內臟被掏空了，再如何勒，也勒不出這個樣兒來！老核桃到底弄下來一個甚麼東西啊？

老核桃帶著一副“鬼咋冇有弄死你”的神采，咬牙切齒的道：“你小子如果膽兒肥，你彆跑啊！我這邊還冇把那死鬼按下去，你倒先跑了！你身上沾著陰氣呢，荒山野嶺裡的各路冤鬼不找你找誰啊？我如果再晚去一會兒，你就得讓女鬼把你身上的陽氣借光！你就得成那死孩子！”

“能活，能活……”我嗷嗷喊了兩聲，掉頭就往劈麵跑。

那女人彎著腰往前湊了兩下，把孩子直接放在我枕頭邊上：“你細心看看，他還能活不？”

“我這不是曉得了嗎……”我笑嘻嘻的道：“你究竟是啥人？”

那女人就站在炕沿邊上，腦袋上垂下來的頭髮還在滴答著水，手裡抱著的孩子臉上那紅印都被水弄花了，紅呼呼的蹭了一臉。這回，那孩子的眼睛展開了，瞪著兩隻白花花的眸子子，往我臉上瞅。

我早就聽人說過，一個綹子裡除了大掌櫃以外，最短長的就是四梁八柱。這四梁的頭一梁叫“托天梁”，也叫“搬舵先生”，是綹子裡的智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行動前，要占卜凶吉；遇險時，要祈神庇佑。

我剛往老核桃那邊看了一眼，他就冷著臉道：“是不是明天追你的人？”

也不曉得是累脫力了，還是嚇的，我就感覺兩條腿比灌了鉛還沉，跑出去冇多遠，滿身高低一點勁兒都冇了，隻能拖著腿往前蹭。

“媽呀！”

“那行了。”老核桃伸手把那女人抓了起來，像是夾著行李似的夾在胳膊底下，回身又上了山。等他返來的時候，卻空著兩隻手。

我這話剛一問完，老核桃就呸了一聲：“托天梁算他孃的鳥鳥……老子是盤山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