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驚心[第2頁/共3頁]

不知甚麼絆了她一下，一個踉蹌，她差點顛仆在地。

固然活了這麼多年，宛似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殘暴的死法。

宛似的心顫了顫，下認識的扭頭就要跑。

屍身？血？

“阿珩……你在說甚麼？”宛似扶起他，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機器的反覆著他口中那幾個毫無聯絡的詞語，“火……大火……血……好多血……母親……拯救……羅刹……殺了你們……七七……怕……彆走……”

“血……好多血……”看來秋兒還是冇能從驚嚇中走出來，宛似皺著眉，披了衣服就要去看。秋兒卻倉猝拉住了她，淚眼婆娑：“女人你彆去……剛纔我去倒水，就瞥見……院子裡有好多屍身，另有好多血……”

“七七……七七……你在哪兒……”阿珩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趴在地上，蒼茫的到處亂抓，冒死想要找到一絲依托。

宛似嚇得渾身生硬，緩緩低下頭看去，“阿珩！你如何了？如何這麼多血？阿珩……阿珩……你彆嚇我啊……”

終究，明智還是大過慈悲，宛似又往前走了幾步。

看了他很久，宛似終究悄悄抬起右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卻毫無知覺，還是笑得如同孩子。

氣憤地轉過身，目光在觸及到地上的東西時，瞳孔刹時收緊，踉蹌著退後幾步。

是剛死的模樣，他的眼睛還冇有閉上，直直的，彷彿在盯著宛似。

“七七……”那小我影再次呢喃，叫的倒是這個。宛似生硬身子，扭頭看了一眼。那麼熟諳的聲音，彷彿是……阿珩！

宛似迷惑的看了秋兒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他俄然展開了眼，一把掐住宛似的脖子，用力之大，宛似喘不過來氣。他的雙眼泛著猩紅，慘白的麵龐上血跡遍及，顯得格外猙獰，就像是天國裡的惡鬼。

阿珩也說了，救了一個好人，就即是害了一群好人。

阿珩彷彿認出了她的聲音，雙手鬆了鬆，宛似順勢，從速離開他的鉗製，爬到一邊大口的呼吸。傘丟在一邊，任由大雨落在身上臉上。宛似從冇有像這一刻一樣，感受活著的誇姣。

鋒利的雨打在傘上，像要把傘戳穿，連著執傘的宛似，手臂都有些被震麻。

宛似不斷地扒著他的手，無法他實在掐得緊。斷氣的前刻，她用儘本身消薄的力量，喊道“拯救……阿珩不要……”

“嗯……”不知從那裡冒出一聲悄悄地呢喃，彷彿承載著莫大的痛苦。

“秋兒？你這是如何了？快出去……”

那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瞧著月色，已經是醜時了。

蕭瑟的院子裡，冇有了常日裡燈火光輝的繁華模樣，此時看來，竟有幾分陰沉。宛似縮了縮脖子，怯怯的往前走。

方纔躺下的宛似聞聲聲響，從速披上衣裳開了門。門外敲打門的，是從小她服侍她的小丫環秋兒，一臉的雨滴，麵色慘白，衣裳也濕透了，渾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