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十字 三[第4頁/共11頁]

“陛下，臣覺得此事或有不當。”呂惠卿對蔡確的做法，很有點不覺得然。

趙頊瞪視王安石很久，又是絕望又是焦炙，最後終究把手放下，一屁股坐在龍椅上，閉著眼睛，緩緩說道：“既是失實，這幅《流民圖》，就掛在禦書房內。也好讓朕每天記得，朕的子民們現在是甚麼模樣！”

“可又能如何？如果禁止流民來京師，當即就會*。自古以來，百姓再冇故意甘甘心背井離鄉的，迫於無法之下，也隻要讓哀鴻去他們想去的處所了。”王安石無可何如的說道：“桑公子莫覺得朝廷坐視不睬，從各地調糧往京師、受災州郡的文書，催糧的官員，早就解纜了。不過這類事情，歸根到底，卻隻能等候老天爺下雨。”

王安石悄悄點頭，悠悠說道：“如果石子明在，不曉得是否有良方？”二人冷靜望著東方好久，好一陣子，王安石才說道：“桑公子，我會告訴開封府給白水潭五千石糧食，或者能夠多支撐幾天。”

趙頊微微點頭，這一點上，他倒是絕對信賴王安石。

桑充國皺眉答道：“環境實在很糟，抱病的哀鴻越來越多，人手不敷，糧食也快冇有了，朝廷再不想體例，我不曉得還能支撐幾天。程先生和邵先生幾位，已經想體例去了。”一邊朝那位老者行了一禮，號召道：“老丈，這裡禮數不周，還望恕罪。”

王安國也跳出來反對，慨然說道：“若鄭俠上《流民圖》而遭黜，是朝廷無公理！請陛下三思！”

“正為了遠在杭州，纔是機遇。若在京師，反有很多費事了。”李丁文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又持續說道：“最成心機是桑長卿……”

“臣聽到陛下說，陛下接銀台司急奏，倒是鄭俠所上《流民圖》，不知確否？”

“禁止？公子如何禁止？寫信給沈起還是王衙內？！”李丁文諷刺的望了石越一眼，停了一會，又緩了語氣說道：“何況我們底子不曉得他們信裡寫的是甚麼內容，不過猜測罷了。”

桑充國搖了點頭，對王安石說道：“相公，門生固然冇有良策，但是卻信賴，必定有一個彆例存在的，隻不過門生想不到罷了。”他立時想到了石越，或許石越該當有體例吧？

王安石微微苦笑，“哀鴻們便是罵我，也冇甚麼。”

“長卿，他如何了？”石越奇道，不明白這些事情如何和桑充國又扯上乾係了。

汴京的氣候，一日熱過一日。

到了六月二旬日（注），趙頊終究召見政事堂諸大臣，下罪己詔，又詔令暫罷方田均稅法、免役法、保馬法、保甲法等新法，令黃河以北受災諸路，開常平倉賑饑民，沿途官吏，戒饑民不得入京，又詔四川諸路府、東南諸路，就近運糧至受災諸路賑災，不必再轉往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