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汴京一日記 全[第2頁/共14頁]

兩人沿著潘樓街向東而去，離桑宅較近的這些處所桑梓兒早在馬車中看得熟了，便向石越一一先容，那裡是十字街？又被稱做甚麼？主如果些甚麼人堆積？又經謀買賣些甚麼？

一曲歌罷，餘韻渺渺，世人鬨然讚得一聲“妙”字！早已經有人大聲動問道：“這是誰個的好詞？”

桑梓兒聽他如此說，也隻得做罷，撇撇嘴低聲道：“偏你們去得我就去不得！”

當下細細打量那字，全篇看來端凝沉重，大得這一篇賦的含義，但每個字間轉折處靈動快意，溫淳婉麗，不愧為開後代之風的名字。石越觀賞很久，越看越愛，不由想道：“也有傳說當時米、黃、蘇、蔡四大師中的蔡是指蔡京，定時候算來，這傢夥也該二十多歲了，也不知他的字與蔡襄比擬，究竟誰更勝出一籌？”

桑梓兒平生當中，從未試過這般暢意而行，隻覺到處都是新奇風趣，恨不能將各種小食儘皆咀嚼，各色行人一一打量看過，幸虧她現在男裝打扮，天然是毫無拘束，再看鬨市當中，也有很多婦人、少女來交常常，不由生出羨慕之心。桑家雖是富豪之家，但是初遷來這皇城當中，天下腳下，固然富有卻也不過是無權無勢之輩，根底來往又多在闤闠當中，並無品德出眾的女伴，是以桑梓兒向來京以後，常常便有孤單之感，哪似在四川之時，親族家屬多不堪數，平輩兄妹又多，相互來往，從不識清冷為何物！

石越見她諷刺，隻得告饒道：“梓兒，不得再拿我諷刺！”

隻聽得人說道：“晏小相公此首詞當然佳妙，但當朝另有一名不世出的才俊，小娘子如何不唱他的詞來聽聽？”

桑梓兒躊躇了一會，還是說道：“石大哥，你現在要回白水潭學院麼？”

石越抬開端來，正要說幾句話來道彆，卻不自禁的頓住了，因為這時他瞥見了桑梓兒眼中的淚光，一種非常的情感掠過了他，使得他不由恍忽起來。

桑梓兒道：“那當時為甚麼還是定都汴京，太祖天子總有他的事理罷？”

那老者抬開端來，冷冷一笑，道：“本來也是不懂裝懂！”

位於潘樓街的桑宅，坐落在汴京最繁華的地點之一，街南呼做“鷹店”，儘是販鷹鶻客買賣之地點，餘皆店鋪大多買賣珍珠、匹帛、香藥、鋪席等物。向南還通一巷，喚做“界身”，倒是金銀彩帛買賣之所，屋宇雄渾，門麵廣漠，望之森然，每平買賣，動即千萬，駭人聽聞。東街北外有一家“潘樓旅店”，每日五更開市，買賣的是衣物、書畫、珍玩、犀玉等物。到得天氣微明，便開端買賣些羊頭、肚肺、赤白腰子、奶房、肚胘、鶉兔、鳩鴿、野味、螃蟹、蛤蜊之等類。飯後飲食上市，便是如酥蜜食、棗、砂糰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之類。到得晚間賣些河婁頭麵、冠梳領抹、珍玩之物，由早至晚，從無停歇，最是熱烈不過。石越來時，剛過巳刻，周遭卻已經儘是熙來攘去的人群，來自各地的人聲各彆，一同提及話來真恰是喧鬨鼓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