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降頭之禍（七）[第1頁/共3頁]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李善吃力地拍了拍兒子手，柔聲說道：“行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還跟個孩子一樣，也不怕人笑話。放心吧，爹還冇這麼輕易死，起碼不能現在就死。”

李善病了，比來幾日病情急轉直下，時至本日已是下床都難了。他背靠著榻欄，彷彿一條分開水的魚兒，張大著嘴巴，儘力地將氛圍吸入肺部，即便如許大口大口地呼吸，堵塞感仍然揮之不去。一張老臉憋地通紅，乾枯狼籍的髯毛輕微地顫抖著。

“爹您身患重疾，彆人或許不知，但楊嘯天乃始作俑者，豈能不曉？您另有多少日子，他或許比您本身都清楚。”李沐黯然說道：“先前兩家共伐水北，未能討得涓滴便宜，這便足以證明那位陸家蜜斯絕非易與之輩。若爹您不在了，比擬之下，我水西或許更輕易被攻取。今楊家蓄勢而待，世人皆覺得楊嘯天誌在水北，但以孩兒看來，他遲遲不肯出兵，乃是正在張望，在等候，等爹您。。。以後先取水西，後伐水北。”

“為何不可？”

“爹？”李文成惶恐回道：“孩兒不可，不可的。”

李文成的真情透露，讓李善非常心傷，雙目泛紅。但同時他也感到了一陣欣喜。孩子的脾氣或許打動了一些，才氣或許平淡了一些，但那又如何？作為家主，李善必須看重脾氣與才氣。但現在他作為一個父親，改正視的倒是孩子的孝心。百善孝為先，他如何忍心一再苛責。

看著李善衰老而衰弱的臉，李文成俄然回身奔去，雙腿一軟跪了下去，趴在床邊放聲大哭。“爹，是孩兒不孝，是孩兒無能，讓您這把年紀還要籌劃家業。如果孩兒爭氣，您便能早些退下來納福，楊賊的暗害一定能成，爹，對不起，對不起。”

“爹您不必說了。”李妍淒然一笑。“女兒身子已汙，能有小我要便已謝天謝地了，焉敢挑三揀四？何況還能幫到家裡，女兒情願。”

“爹，不當吧。”李沐躊躇道：“女方提親本就折了身份，現在還要帶上小妹一同前去，難道要讓陸家人看低了我們？要不就讓王管事去吧。想來陸家不會回絕。”

“嗬嗬，你也難堪了吧？進貢稱臣斷不成行，即便我們承諾，諸臣也不會應允，可行的體例隻要聯婚。”李善抓起家邊李妍的手，放在手內心拍了拍，道：“妍兒，現在李家的運氣就在你手上了。”

李文成，李沐兩人並肩而立，看著老爹這番模樣，兄弟兩人可貴地拋去成見，雙目中泛著難以粉飾的仇恨。李妍謝坐在榻邊，不斷用手在李善胸口輕撫著幫他順氣，一對眼睛如桃兒般紅腫，明顯已哭了好久。

“好！如此便好！”李善轉頭叮嚀道：“沐兒，你協同王管家，帶上妍兒立即解纜前去水北提親，儘快定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