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蜀道行[第1頁/共14頁]

“但是玄奘卻覺得，如無那六年苦行，佛祖一定能於菩提樹下證果。”

景法師笑了：“難怪古語有雲，桑下不兩宿。真是甚麼都能夠產生牽絆呀！玄奘，削髮人四海為家，你如何就如此勘不破呢？”

慧景法師心中歡樂，對玄奘道：“老衲早說過你這孩子有佛護佑，公然不虛。道因法師乃申明久播之大德，其人精博勤敏，為道俗所遵。他的論文就連一貫居傲的暹公讀之，也不由寂然改容。這《維摩詰所說經》你在洛陽雖也曾聽過，卻也無妨再去聽聽道因法師所講。”

玄奘感覺有些難堪，錦兒離他太近了，散開的長髮正落在他的胸口和臉頰上，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氣。

這時，一隊馬車從寺門前顛末，車上堆著沉重的貨色，那些拉車的馬老幼不齊，但明顯都非丁壯，且經曆了長途跋涉，個個瘦骨嶙峋，怠倦不堪，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本來竟是洛陽的景、空二法師！

“空法師所言甚是，”玄奘道，“隻是高山險灘固然難行，自古以來從那邊走過的也不乏其人。何況道基、寶暹諸位大德皆由此道入蜀，是以弟子以為，此路該當可行。”

“阿彌陀佛，”景法師合掌道，“魔由心起。心生，則各種魔生；心滅，則各種魔滅。”

玄奘暗叫一聲：“好險！”抬手擦了一把額上的盜汗。

這蜀地公然分歧於彆處，山地極多，一起上但見林木蓊鬱，遮天蔽日，藤蘿漫繞，蒼翠欲滴，好象宇宙萬物都變成了綠色，乃至連吸進胸中的氛圍都帶著綠色。陣陣鳥聲傳來，更顯出山林的清幽，一道清澈的山泉，從岩縫中流出，在山石間蹦跳著，流向遠方。

前麵的步隊越排越長，玄奘的目光跟從著這條盼望儲存的長龍緩緩挪動，一顆心越抽越緊，不曉得該如何幫忙這些不幸的人。

“一名居士扶養的，說是拿來供佛，”玄奘邊說邊直起家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笑道，“玄奘感覺，把這棵杉樹苗種在廟門前，最好不過了。”

“他們在做甚麼？”玄奘問，“莫非這座殿裡在發吃的？”

景法師淺笑點頭，三位法師一起上前，幫忙玄奘將這棵小樹種下。

“不錯，”景法師道，“我們在此地已駐留太久，雖說呆在漢川修行也無不成，但既已決定入蜀，便不成半途而廢。蜀地佛法更盛，典範又全，更利於我輩精學習習。”

練習一匹馬從兩三歲時開端最好，這時馬的特長很輕易練習出來。而這匹小馬的特長就是速率，因為年紀還小，它顯得特彆活潑，一見到玄奘就歡愉地叫了起來，馱著他在寺院四周的山林中跑來跑去。

門路雖短倒是艱險莫名，門路兩邊的絕壁峭壁、深穀深澗，儘顯崢嶸之氣，令人不覺心生畏敬。特彆那高山之巔真插雲霄，山嶽高聳，雲霧環繞，彷彿與天相連，山與六合直是渾然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