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相伴入宅門[第1頁/共3頁]

收回目光，我遵循排練好的套路開了嗓。此次挑了典範的話本，《十五貫戲言成巧禍》，既牽涉到清官斷案，又有伉儷爭端，想來不管男女都是愛聽的。藍水心在一旁打鼓點，襯著氛圍，到得衝動處還唱上兩句，一眾客人連連喝采。

我看了藍水心一眼，她笑道：“我隻是打個鼓點，內容情節，滿是錦心的主張。如果老爺太太們不嫌棄，這便說一返來聽。”她主動表示，不過是想惹了那小我的留意，相較於她常日裡的低調羞怯，明天也真難為她了。

我偷偷地向男客方向掃視了一圈，出乎料想地，在角落裡看到了兩個白衣的身影。男的超脫清幽，溫馨地坐著，彷彿身邊統統與他無關；女的輕巧小巧，伏在男人膝頭，正噙著笑看我。我原覺得龍玦帶著有琴弛去安息了，竟會在這個狼籍的場合碰到。有琴弛明顯看不到，我卻感覺他在向著我的方向諦視著，波瀾不驚的臉上讓人看不出設法。我與他二人隔著熙攘的酒筵對望了半晌，內心生出多少神馳，隻願和他們一起逗留在不染纖塵的天涯，闊彆觥籌交叉的喧鬨。

她留下藍水心我能瞭解，畢竟是早就打過的主張，為甚麼要留下我呢？並且進了應府便是奴婢身，我可不肯意要如許的戶口。我聞言立即道：“多謝二太太汲引，隻是錦心粗暴慣了，不會奉侍人，隻怕要給太太們添費事。”

她這一番作為，如果出於至心，我可真是擔負不起。但是她是嗎？我正滿腹迷惑，俄然聽得二老爺聲音：“袁女人好才情，應某也是極賞識的，女人隻當賣鄙人一個麵子，留下來吧。”

男客那邊也幾次獎飾，皆言應家藏龍臥虎，一個吹簫娘子都與彆處大有分歧。

我清楚此時的品德看法，在衣食父母麵前天然不敢回嘴，隻唯唯諾諾地附和了一番。二太太話鋒一轉，俄然問道：“聽聞藍女人喪父，袁女人避禍，兩位都是孤身居住？”

二太太：“誰需求你奉侍人呢？袁女人隻算作我的客人便了。常見爺兒們有那吟詩作對的清客相伴，袁女人便做我的女清客，又有何妨？想來藍女人也不會回絕的吧。”

屏風後有人笑道：“聽女人的聲音，就曉得是個超凡脫俗的，女人請吧。”

姑太太第一個讚道：“這女娃子公然好生了得，我不懂甚麼樂理，是一貫不愛聽簫的，嗚哭泣咽，聽得心煩，冇想到她這個曲子，倒讓人如癡如醉，彷彿要跟著曲調起舞似的。”

一曲結束，四下沉寂。藍水心施禮自慚，屏風兩邊才逐步地響起掌聲來。

藍水心輕拭簫口，緩緩移至唇邊，悠然吐氣，便聽得一道清冽古樸的曲調流瀉出來。本來曲名雖俗，畢竟不比我設想中的鑼鼓嗩呐之聲，藍水心的簫聲婉轉委宛，情義綿綿，節拍卻比凡是的簫曲輕鬆活潑，的確能讓人聽得沉浸此中，嘴角含笑而不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