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滅門[第1頁/共4頁]

嚴玉樓神采一變，抬高了聲音：“你彆哭，先跟我上樓再漸漸說。”

薄子夏搖了點頭。她是孤兒，厲鬼道就是她的家，就算住在城裡，也是厲鬼道的門人。現在門派遭到如此厄運，她如何能說走就走。袖女人抓過薄子夏的手腕，聲音中幾近帶著哀告了：“子夏，我曉得你不怕死，我也曉得你和道主豪情很深。但是你若留在這裡，你或許會碰到比死還可駭的事情……你明白嗎？”

“薄子夏已經走了嗎？”阿誰女子又問道。

“彆慌。”嚴玉樓染了蔻丹的指甲抵住下頜，如有所思，“三個護法昨晚都不在厲鬼道。他們若還在，就起碼另有能夠主持大局的人。”

袖女人頓了一下，語氣和緩很多，考慮著詞句：“道主是被一劍貫胸而亡，他死前並冇有受太多折磨。”

女子低低一笑：“白袖蘿，你錯了。這些性命，本來就不是為了了償的。何況，你不也是……”

“是誰傷的你？”薄子夏孔殷地問，心中充滿了驚駭。她感覺那滅門的凶手就在四周盤桓，底子就冇有走遠。

“厲鬼道在城中約莫另有十幾人，俱是一等一的妙手。你的勝算並不大……舍脂。”袖女人漸漸念出了女子的名字，唸的是梵文。

薄子夏在被血浸潤的泥路上艱钜邁動法度，袖女人歎了口氣，跟在薄子夏身後。留在厲鬼道的人全都死了，冇有一個活口。她的目光一一劃過那些死人的臉。與她一同練功的姐妹。送過她綾花的小師兄，指導過她的師叔……他們的屍身有的倚靠在樹乾上勉強立住，有的倒落泥濘，血滲入冰冷暗中的地盤裡去。

“袖女人……”薄子夏躊躇了好久，終究問道，“師父是如何死的？”

薄子夏冇有回絕。她的頭髮暈，噁心得想吐，過分激烈的刺激，反而讓她在一時半刻中連半點眼淚都流不下來。其彆人都如許慘死，暴屍荒漠，隻怕師父也凶多吉少了吧……是甚麼人一夜之間就將厲鬼道滅門？厲鬼道行事向來謹慎謹慎，向來未曾豎敵，遑論滅門這類慘事……

袖女人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似是有些憐憫，但隨即就垂下眼瞼，不曉得在想些甚麼。

一夜之間，厲鬼道竟然就被屠了。

袖女人打斷了她：“隻為薄子夏一人，值得嗎？”

她愣住腳步，伸手抹去了額頭的汗，手卻顫抖著。道主的書房就在麵前了。低矮的平房，堆著茅草的房簷和門窗都濺了大片的血跡。薄子夏想要持續往前走，推開虛掩的房門，被袖女人攔住了。

袖女人卻冇有答覆，隻是搖了點頭。

“是你！”袖女人吃驚道。

袖女人從房中出來，悄悄掩上房門，感喟了一聲。

“都死了，凶手冇有留下甚麼較著的陳跡，不知是何人所為。”袖女人神采凝重地將一綹頭髮彆到耳後，她烏黑的袖子上沾了些血跡，但是她格外平靜，“子夏，我守在此處，你快點回城裡去告訴厲鬼道藏匿此中的門人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