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冷月無聲[第1頁/共2頁]

朱棣端坐上首見他出去，起家體貼道：“柳賢弟，孤王聞你白日裡獨闖敵陣大壯我燕軍聲望，這才令南軍聞風喪膽兵敗如山。隻是如此過分凶惡今後務須穩妥，你身上受的傷打不打緊？”

柳少陽目睹燕師攻城不下已現疲態，當下入帳來勸朱棣道：“此番野戰對陣已得大勝，但南來倉促火器機器未得齊備。現在彼城堅毅一時難摧，殿下不如還師北平來日方長！”

柳少陽心頭一暖諾聲應了落座，朱棣又讓眾將稟報各營所獲輜重。大略加來隻緝獲戰馬便近三萬匹，草秣軍糧夠數萬石，各種車甲兵械堆積如山多不堪數。朱棣遂令各營彌補人馬糧餉，定下翌日攻打真定城之策，方命眾將下去籌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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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值蟬蟲哀鳴草木簌簌，中庭地白寒露無聲。眼瞅得半輪冷月悄悄掛懸天涯，冰冷瑟風不時卷襲而來。

道衍從旁亦道：“殿下欲奪天下當善養兵力，勝負爭奪不在一城一地。眼下南軍已然膽怯縮於城中隻守不出，我軍可順勢班師攜勝而歸！”

十萬燕軍在城外四下圍定翌日分兵攻打，何如耿炳文仰仗堅城固壘死戰不退，竟而來去三日鄙人能克。

朱棣濃眉微蹙伸手將他扶住，搖了點頭道：“這可不可！你是孤王的義弟又乃我燕師驍將閃失不得，一會兒再讓本王的隨行醫官替你瞧瞧！”

葉小青自打柳少陽隨燕師南下征討，每日揪心顧慮忐忑難安。現在見他得歸歡樂之餘笑靨如花，緊忙親下廚去溫酒弄菜籌辦餐宴。

柳少陽瞅了瞅背脊傷口已然結痂，旋即應道：“些許皮肉之傷渾不礙事，過上幾日天然便能病癒，勞煩燕王殿下牽惦掛懷！”

柳少陽回得轅門未及離鞍卸甲，已有令卒來報朱棣營內調集諸將。當下徑往帥帳但見燈火透明，眾將獲此大勝無不歡愉欣然。

耿炳文真定一戰精銳喪儘大感心寒，單身在城上眺望燕軍緩緩退去，始終未敢出一兵一卒複往追逐。

柳少陽見她如此溫言數語，又徑入裡進配房去瞧易兒。但見季子由乳孃抱攬尚未入眠，當下悄悄接過懷裡細細覷瞧。

卻說耿炳文退回真定城中，自忖領兵數十年從未有如此慘敗，一時大感慚愧難當。他終歸是明廷建國勳將倒也甚有韜略，一麵收攬敗兵潰卒尚得六七萬眾，一麵修固城垣調撥軍器決計死守。

朱棣幾日見攻城倒黴亦生退兵之心，現在聽他二人儘言遂覺得然。旋即傳令撤去真定之圍，各路兵馬引還北平屯紮修整。

但見本身這孩子脫卻繈褓已能咿呀軟語，更喜生得圓胖筋骨結實心頭甚歡。又裹以褥服抱著愛子，信步坐於房外露台當中。

柳少陽心頭傷秋思及昔年舊事，一時黯然悲喜莫名。不覺間懷中的易兒昏昏睡去，已收回了猶似夢話的微徐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