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嶽王廟前[第1頁/共3頁]
說罷縱聲一陣長笑,將手中酒囊往腰間一彆。騰身有如鷹鵬展翅,直躍到了廟邊的販子屋宇之上,閃轉之間頃刻已走得遠了。
那羽士瞧見這大漢起火欲要毀碑,嘴角微微一笑,把道袍往外一拂,平空鼓起一陣疾風。那虯鬚男人勢頭猛狠的一拳,還冇挨著石碑,竟而被這一拂隔空帶了開去。緊接著下盤踉蹌,身子便好似一個陀螺,原地轉了幾圈跌坐於地。
柳少陽遠遠覷見,便知那道人這一拋力道大有古怪。心中一時起意間,旋即平空拍出一招“陰陽掌力”。他一年多來經江紫彥傳授,表裡玄功大進。掌上隔空傳勁之技,已然爐火純青。此時巧使玄勁之下,將那大漢穩穩送在了地上。
那羽士見他毫不平軟,微微皺眉。旋即視線低垂,也不去瞧這虯鬚男人手上招式,隻將左臂的袍袖順手又是一拂。
這大漢本是碑匠出身,隻因孔武有力,才改做到了杭州城裡湧金鏢局的鏢頭。這些年裡一身拳腳工夫威震蘇杭,平素裡走鏢南北,罕逢敵手。
西子湖畔的嶽王廟前碑銘林立,正在誦唸這首詩的,乃是一名寬額短髯的長衫羽士。隻見他點頭晃腦之間手把酒囊高吟,惹得前來上香的遊人紛繁側目。
那羽士倏而展顏一笑不置可否,接著又朗然道:“貧道下山南來數月,所見的江湖中人皆是名不副實之輩。不想本日在這嶽王廟前,竟而能遇見玄門同道的高人!嘿嘿,中間的名諱貧道記著了。本日這裡閒人太多,臨時就此彆過,我們來日再見!”
這首《嶽鄂王墓》懷古傷今,是元朝文人趙子昂暮年所作。墨客平生入仕於宋元兩朝,目睹社稷更迭,廟堂興替。暮年故地重遊,來到嶽飛墓憑弔。但見墳前荒草淒蕪,一時感喟無已,於墓前留下此詩以述傷懷。
“鄂王墳上草離離,春季蕭瑟石獸危。南渡君臣輕社稷,中原父老望旗號。豪傑已死嗟何及,天下平分遂不支,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堪悲。”
這羽士吟誦罷了,將手中的酒囊頸口朝下,一股酒釀頓時傾瀉於地。他也旋即斂起了疏狂之態,歎道:“嶽王爺,本日相傳是您的忌辰。我趙某誦上本家大賢的昔年詩作,遙敬您老的滿腔忠義!”說著又抬頭抬首,將囊中殘酒一飲而儘。
長衫道人見柳少陽神態灑然,風采不俗,拱手一禮笑道:“鄙人這袖袍一揮間,含著‘剛、柔、粘、緩、疾’五種力道,有個名號叫作‘五峰朝宗’。想不到中間竟能順手一掌接住,功力當真不俗!貧道僻處山野,孤陋寡聞,大膽就教尊駕名姓!”
柳少陽聽這羽士這麼一說,心中微凜,暗忖道:“叔父昔年曾說過,玄門華山一脈有樣奇詭勁力,能一擊收回五種力道,喚作‘五峰朝宗’。這道人會使這門絕學,當是華山派門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