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如血殘陽，殘陽如雪（下）[第1頁/共3頁]

他靠在雪鬆上，一動也不動。

氣血翻湧，忍不住吐出數口血來，落在身前雪地上，蒸騰著冒出霧氣，熔化了一大片水漬，認識幾度昏倒。

“你……”

“不慢，起碼比你逃得快多了。”法慧抬手一擊，不重，他很自傲，足以擊潰貳心防明智。

“某未曾為先生做過甚麼，先生卻為某而死了……”

他踏出了一步，便是這一步，困擾了他好久的疑問俄然溶解：“生命在於生生不息，先生用他命換某之命，長生亦為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勁風如奔雷，鋒利無匹的音聲，響在蘇伏耳邊。

蘇伏淡淡的一笑，他想起來了。本不該健忘的，他能夠為很多人做過一些事，有些死了，有些活著，有些能夠想要叛變他，有些已經忘記了。

可在他的眼中，勁風竟如龜速在爬，一點一點地挪過來，蘇伏嘲笑似地牽動嘴角，待它擊中本身，早已到紫城了。

靈識如此強大，已出乎法慧料想。降魔柱所發之力，皆在靈這一層次。

“嗯？”如何雪花，飄得慢了。

法慧微驚，卻不慌，佛力滿盈間，隻見雪地有降魔柱破土而出，將紅河與蘇伏，儘都圈禁在裡頭。

蘇伏本該早破境，可為了熬煉本識，生生遲滯了數載。現在也終究到了該收成的時候，靈識定在周遭數百丈，每一絲靈識，都好似他延長出去的手腳耳鼻，每一寸的雪地都好像親見、親觸、親感、親聞。

降魔柱內，突地生出一股毀滅性的佛力，自外而內，美輪美奐的雪地，寸寸地粉碎，迅疾而又暴烈，觸及蘇伏靈識，竟又想故伎重施，要將其劍域粉碎。

“萬物皆可逆，唯有光陰不能移……”

那是被他的血熔化的雪，絲絲的金色水液，滲入他腳邊的一棵雪鬆樹根裡。雪鬆彷彿在汲取著水漬。

法慧的修為，比之那些平常禪師，要強上很多，止這一手降魔柱，便已做到隨心所欲的境地。

如若他本來具有靈識，這統統便要重新改寫。

火辣辣的感受又返來了，隻因雪花，落得愈來愈緩，愈來愈慢，好似光陰凝固普通。

熱血也難化開的寒意，在胸腔炸裂，疼痛，彷彿不那麼狠惡了。

“玄帝台端法華城，有失遠迎，到本日方纔得見真臉孔，妙手腕。”法慧的聲音很輕，卻在調侃蘇伏藏頭露尾，有失身份。

待到第二次突圍，蘇伏不顧耗損，強利用本識化作劍域，擊潰了數百個和尚，也令他成了強弩之末。

法慧眉頭微皺，身形向後倒翻，懸浮在半空，腳下突地生出蓮台，使他站了，變幻法印。金剛、般若、抱玉、明王、菩提……等連續串的法印如行雲流水般變幻。

紅河狠惡翻湧，蘇伏也隨之搖來晃去，他的神情冇有竄改。劍印微動，冰雲之下，騰地升起一抹如血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