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二金牌（中）[第1頁/共3頁]

嶽飛緩緩坐了下來，標槍般矗立的脊梁彎了下去，靠在椅背上，敞亮通俗的目光變得板滯無神，癡癡的看向帳外，靜等信使上門。帳內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清楚可聞，眾將表情非常沉重，都知最難受的還是嶽飛。麵前的汴梁是他鬥爭的目標和動力，讓他現在撤兵的確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可作為臣子又怎能方命不遵？心中的痛苦和衝突可想而知。

信使先轉述了趙構對眾將的慰勞，便取出“退兵金牌”呈給了嶽飛。嶽飛斜眼冷冷的看著桌上的金牌，信使前麵說的話一個字也冇聞聲，乃至連信使分開他也冇有說話，隨後不置可否的將金牌放到一邊，持續總結戰術。

剛說了三句話，又有朝廷信使來到，又送來了一枚金牌。嶽飛看向金牌的眼神中含有喜色，不耐煩的聽信使說完後，擺手讓他分開。帳內的熱忱一掃而空，都將目光集合在嶽飛身上，看他有何話說。嶽飛仍然不置一詞，冷靜的將兩枚金牌推到長案不起眼的角落，持續發言，他已下定決計，此戰非打不成。洛天初和朱雨時對視一眼，前者抬高聲音道：“連送兩枚金牌的事之前絕無獨一，說不定另有第三枚。”

嶽飛鬆開他的手，黯然道：“不必了，旨意上的內容猜也能猜到，不過是令我退兵，加官進爵之類，我且問你，官家可知我們的朱仙鎮大捷？”李若虛也不逼迫，將聖旨遞給了嶽飛，道：“已知。”嶽飛詰問道：“官家可知金兵已是強弩之末，攻破汴梁指日可待？”李若虛點頭道：“已知。”嶽飛不解道：“那為何還還叫我們退兵？為甚麼？”李若虛又拿出金牌，塞在他手裡，長歎道：“宋金兩國的寢兵和談已經簽訂，時效三年，條目上我們要交納大量的金銀，絹帛，美女來作為對金國的補償，利州路，京西路，淮南西路，淮南東路以北的地盤儘劃爲金國國土，除彆的還要年年上供，對金稱藩，隻要我們三年內遵循條目，金國便會正式采取我們為藩國，永久戰役，不再攻伐。你想想看，官家怎會再讓你打下去。”

更出乎人料想的是金牌遠不止三枚，第四枚，第五枚，第六枚，第七枚，第八枚，接踵而至，看來趙構發金牌時已推測嶽飛會方命不遵，這才連續收回多枚，以表示朝廷撤兵的決計。嶽飛的反應已垂垂麻痹，就彷彿和趙構較量兒似得，來一枚就推到案角，不等信使說完就轟了出去，再來，再推，再轟，重新到尾死盯著輿圖上的“汴梁”二字，頭都冇抬，也冇說過一個字。直到第十枚金牌送至，嶽飛宏偉的身軀才輕顫了幾下，抬開端來，紅著眼眶詰責信使道：“前麵另有幾枚？”信使道：“不知，還請嶽帥早早班師述職。”

第十一枚金牌公然冇讓大師“絕望”的送來，嶽飛望著長案一角堆得如小山般的金牌，憤然站起，重重一拳砸了上去。“哢嚓”一聲長案震斷，金牌落地時收回“叮咚叮咚”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每一聲都彷彿砸在了眾將的內心上。嶽飛餘怒未消，雙拳緊握，狠狠瞪著飄落的輿圖，瞪在“汴梁”二字上。眾將從未見過嶽飛如此大怒，大氣都不敢出，也不知該說些甚麼，就在這時第十二枚金牌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