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堂春[第3頁/共3頁]

即便轉眼即逝，快得彷彿錯覺。

他的瞳光清澈而明朗，純黑瞳眸中，留住了一點金色殘陽。少年側臉的表麵在暗影裡恍惚不清，恍恍然間，卻古怪的生出幾分茫然怔忪，彷彿人的心神，都跟著遠逝的斜暉到淹冇之地去了。

那一點不知從那邊而來的鎮靜，又不知向著那邊而去。傅少棠眸光一凝，他忽而想起來，現在是何時、那邊、何地，因而唇邊挑起冰雪弧度，眼神也垂垂冷下去。

顧雪衣轉過甚，見一輪將滿明月，低低一歎：“公子談笑了，我天然是仰仗此身去取。既然公子想要，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是萬死不辭的。”

湘水驚險，水流急湍，暗潮旋渦，防不慎防。但是兩人船上有顧雪衣，卻似消弭了統統停滯，他天生便是靠近水的人，隻憑一根船槳，將劃子把握的緊緊。

四字深切崖壁，色若丹砂，不顯嚴峻，卻超脫高雅，當是出自高人。

葉城內喝酒後第二日，兩人便上船下君山，常例是由顧雪衣執槳。

顧雪衣揣摩到一絲水性，便使船順著水流下行。君山在玉界瓊田中心，而現在天氣已晚，他們才初初進上天界，想要前去君山，徹夜少不得忙活。

貳心中一動，忽而想到曾聽聞過古法，藉助天象之力來洗滌經脈，易經伐髓。本身現在有所獲益，顧雪衣也當是如此，因而便朝著顧雪衣看去，卻見少年神采呆滯，雙眼還直勾勾盯著崖壁上大字。

何況，玉堂春，玉堂春！

小舟悠悠，隨水而蕩，清風徐來，明月相照。

顧雪衣似是終究明白他說的甚麼，手指緊緊捏著竹竿，好一會兒才鬆開。他手指一鬆，那竹竿便跌落水裡，順著水波，一蕩一蕩的，飄得遠了。

那雙瞳裡的人眼神靜漠，如淵山顛頂長年不化的冰雪，越顯得酷寒無情。

傅少棠心中一驚，張口欲呼，卻見顧雪衣忽而轉頭，冰冷的手指錯開了他抓疇昔的手，隻觸碰到寒涼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