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陰陽錯[第3頁/共4頁]

孰料林淮山隻是悄悄應了一聲，卻再度發問：“淮山雖鄙人，但癡長了些年事，倒也不是甚麼都不曉得……若單單隻是小門小派，又那裡及得上家中？君山林氏雖非甚麼高門大派，卻也起碼可保淮衣平生喜樂無憂，他又如何必然想不開，定要到北漠去……”

小橋流水，寒潭飛瀑。

“……你也是，太初門下的麼？”

腦中隆隆作響，彷彿統統思路，都在那一勢出來的頃刻全數抽離。

卻有一人，突破其間安靜。

顧雪衣卻大笑起來，統統顧忌、統統驚駭都被拋到九霄雲外：“……我為甚麼要騙你，我騙你有甚麼好處，你又是甚麼人，竟然值得我來騙你……”

“你騙我。”林淮山雙目發紅，反倒平靜下來，瞧了瞧少年身後男人，嘲笑連連，“覺得這般說我就會信你麼？不要覺得你找上淵山傳人，我就驚駭了你……淮衣本來是家中季子，天賦頗好，便是被送入太初，也是正端莊經的學靈術，怎的會被送到雨魄閣那般處所去！你如果要信口雌黃，倒置吵嘴……總要先衡量衡量本身的斤倆！”

學了甚麼手腕？

慈母丁寧，老父叮囑，言言語語，沉甸甸壓在了少年肥胖背脊上。好輕易告彆出來，已是萬用心累，卻被人在半路截住。

放聲大笑，不言悲忿，字字說來，好像子規啼血。

林淮山勉強按捺，手上靈氣消逝的一乾二淨，唯恐傷了那少年分毫：“……小顧公子，舍弟淮衣，也是在東萊太初麼？”

一刹時統統顧忌遠去，藏在內心好久的話，頃刻間全數發作：“煉精化氣，煉氣還神，煉神反虛，煉虛合道……五重境地，共有四劫，是，你們是有諸多手腕來度過劫數，成績本身修為……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對無辜之人動手！你道是資質差者被送入雨魄閣？你道是太初門內滿是天之寵兒？我奉告你……淺顯門眾，略微差點的，幼年時，就被抽取了靈海靈脈，練就丹藥供你們服取……這還不算，那些孩子還要練甚麼亂七八糟的雙修功法，以供你們取樂、晉升修為，直到死才停止！”

甚麼兄弟共仗劍，甚麼教誨幼弟，皆在現在，全數煙消雲散。

“小顧公子……”林淮山腔調暖和且有禮，所問倒是直擊中間，“……可否奉告我，你與舍弟究竟是拜在哪一門派之下？”

――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又為何讓林淮衣，墮入那火坑中的地步！

春水彆驀地長鳴，鏗然肅殺，清嘯不斷；林淮山驀地脫手，飛花落轉，塵影浮動，聲鳴肅肅，若千浪將疊。

良辰美景，何如此心斷壁殘垣。

林淮山心中迷惑已升到了極致，卻這時，聽那少年啞聲道：“太初，太初……本來你也是出身太初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