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塵埃定[第2頁/共3頁]

伴計一愣，千萬冇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猶自記得這少年初來時，那瘦肥大小的狼狽模樣呢。

百般嚴峻萬般忐忑，融於內心，終歸不過一絲等候。

.

但是她甘願方既白如平常普通直呼她名，也不肯聽到“蘇女人”這三字。

傅少棠的脾氣，他也略知一二。眼下既然撞到他手上，順水推舟又何妨？

蘇暮秋嘴唇顫抖，小聲說：“你叫我甚麼？”

“饒過那孩子吧。”方既白緩聲道，他不知想到那邊，微微一頓，方纔續道，“蘇女人。”

“小顧，我偷偷奉告你，掌櫃的彷彿有一些不滿，我方纔聽他說，要把你給辭退了。”

他眼裡微微迷惑，可掩不住深處的怯懦與害怕。彷彿隻要方既白再說一句話，就會把他嚇得跪倒在地。

而統統，都不過源於這少年。

罷了。

方既白甚偶然趣地感喟，揮揮手讓那少年退下。

抑或是，明白了，卻未曾點破。

少年隻得抬開端，暴露那張平淡無奇的麵龐。

她內心默唸這名字，每一字都如刀割，待得三字念罷，已然痛得不能自已：“既然如此，那你當初何必救我？不如就讓我死在南荒罷……”

“我說，饒過那孩子吧，他本來也冇有甚麼不對，不是麼？”

明月樓二層雅間，那白影，竟然也不知何時分開了。

“……甚麼？”

少年現在已換好衣衫，聞言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天然有我的去處。”

少年仍跪原地，少女低泣而去，方既白自斟自飲，由始至終，傅少棠也未曾露麵。

一番兵戈，此時灰塵落定。

蘇女人。

辭退？少年換衣服的行動一頓，隨即咕噥道：“冇甚麼，歸正我也不想呆了。”

.

少年抬開端，認得是本身同房的伴計，還冇有說話，又聽他說道：“唉，你也真是不利，平白攤上這麼一樁事兒。這些江湖人打打殺殺的，向來不把我們的性命當一回事兒……”

方既白心中一動，輕笑道：“低著頭做甚麼，莫非我會吃人不成？”

少年沉默著走到方既白桌前，又退了幾步，唯恐本身衣袖臟了彆人處所。他俯身做了個揖，囁嚅著，彷彿想要伸謝。

陌生，且難堪。

唯見那俊朗男人一臉龐大，卻畢竟未曾出聲。

可不是麼？他們這些人，可不是存亡性命，都掌控不在本技藝裡？明天若不是傅少棠出聲，恐怕他就真的死在那邊了。

蘇暮秋慘淡一笑，胡亂抹去臉上淚痕，忽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頃刻間又變得如初時那般肆意放肆：“滾吧，你當時如何冇死在南荒！本女人瞧上你真是瞎了眼！”

.

方既白目送緋紅身影跑遠，低歎口氣，迴轉頭，快速一怔。

想也曉得天賦之靈多麼貴重，那裡便會在這販子間平常見到？這少年……估摸著也隻是個淺顯人，既然傅少棠都插手了，那他，天然也不會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