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3頁/共4頁]

是啊，為甚麼不留下他呢？

虛妄的疇昔和縹緲的將來，在這一刻終究交叉成一片渾沌。慕容紙當然記得阿誰時候的謝律，絕對未曾這麼問過他。

“嗯，不留。”

“以是……夜璞現在已冇法……平生一世隻守著師父一個。”

“我那不是固執！師父……師父和他們不一樣！”

“現在……他已經甚麼都想起來了，這段日子，他該是……一向策畫著想如何跟我說，卻又不忍心開口，而我，亦佯裝成甚麼都冇有發覺的模樣，日複一日裝點承平。”

慕容紙呆呆不解，望著夜色下夜璞凝重而龐大的神采。卻被拉過一隻手去，手心隨即被塞入了一塊暖硬潤質的東西，低頭一看，恰是那塊青鳥玉佩。

小薑是個好孩子，固然惡劣，但賦性仁慈。隻要他開口，隻要他在尚且能夠挽回的關頭哪怕表示出一點點不捨，而非曾經那般淺笑著送他分開，慕容紙就不信，謝律真能揮一揮衣袖，走得毫無牽掛。

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來能壓服夜璞的答案，隻得問他：“那你……對我這類人，又何必固執呢？”

“師父大抵永久不會明白，夜璞究竟有多麼戀慕鎮遠將軍，多想像他那般生得無牽無掛，隻守著師父一個就夠了，也想像他一樣早早就在師父身邊，占上一個無人能及的位置。”

一向覺得當初放他走，是出於自欺欺人的膽怯。甚麼也不說，給他自在，然後就這麼等著，哪怕一輩子都自作多情地空等下去，也要懷著最零散的但願等候他還能回到本身身邊？

像抓不住的泡影普通，少年從麵前消逝了。

周遭仍舊陰暗，卻不似之前普通伸手不見五指。隔著紗帳，是熟諳的桌椅、陳列，慕容紙心頭一跳，這不是、不是聽雪宮麼？

“既是如此，你又……為何始終不能明白？”

“或許將來，我會變成師父不喜好的模樣，或許師父還會發明我打從一開端，賦性便不是師父麵前的阿誰模樣。但即使師父感覺我凶險也好卑鄙也罷，隻要這件事，但願師父永久都不要健忘。”

我既無趣，又冥頑，你想走，若強留下你，日子越久，你越是不會高興，越是會膩煩我。我不想走上那條路。因為我喜好你，我但願你能歡愉，但願你能每天都暴露笑容，即使是在我再也看不到的處所。

“你也走過苗疆、縱遊雲盛，也形形□□見過那麼多人，這天下比我好的，又何止千千萬萬？不都是……一樣的麼？”

他望著麵前的人，彷彿另有很多故事，彷彿另有千言萬語，但終究隻咬著嘴唇，剩下低低一聲感喟。

“夜璞，你剛纔、剛纔說的是甚麼意義？”

本來，是那一天啊……

“師父，如何了，他莫不是又欺負――”

重來一次，又會有甚麼分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