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刑官[第1頁/共4頁]

嚴富令笑了笑，反倒安撫他：“老臣說這些隻是為了讓殿下落個明白，並非指責殿下。老臣本日之難，是奸臣反叛，而非殿下之故。”他長歎，“若殿下是太子，定不會反受那權臣勒迫，乃至這般顛倒是非。”

話已至此，他如何還會不懂？

嚴富令說到痛心處，不覺以手摁緊前胸，字字鏗鏘，衝動得連連喘氣。

想來，實在是莽撞得很。

之愷點頭，“大人問話便問話，切勿作這般的假定。”

他不欲接下去，遂繞開話頭：“嚴大人，此事必定事出有因。太子不至昏聵至此，再不濟，也總有父皇看著……”

嚴富令喝了幾口藥，緩了緩氣，便掙紮著要起家見禮，之愷那裡會讓他起來，趕緊扶住他的胳膊讓他坐歸去。如此離得近了，方纔瞧見他本來剛正的兩頰凹下去很多，鬢邊似也斑白了好些，隻頭髮髯毛還是一絲不苟，身上倒也未見較著的血痕和皮肉之傷。

嚴富令一身青灰色粗麻布衣衫，微微佝僂著背，正盤腿坐在一張陳舊草蓆上，捧著心口一聲連一聲的猛咳。

之愷鼻尖微酸，上前一步正要說話，眼角餘光猛掃見角落裡半蹲著一人，之愷側目瞥去，一下子便怔住了。

之愷驀地抬眸，隻一霎，便微微側首，姿勢生硬的避開他的焦灼目光，半晌，方悄悄點頭……

之愷遂被晾在一旁，不覺有些難堪。

他霍然轉向嚴富令，斬釘截鐵道：“嚴大人放心，我必然還大人一個公道！”

嚴逸一怔，旋即嘲笑道：“那你的手呢，可還能動？”

嚴富令言語中掩不住的焦炙，決然搶白道：“皇上如本春秋鼎盛，自是看得住一時，那以後呢，太子總得獨當一麵！”他遲疑半晌，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殿下平日收斂鋒芒，不問世事。老臣雖鄙人，卻也能觀出唯有殿下方可承皇上當年之派頭，退可輔弼東宮，進――可取而代之！”

之愷聽不下去，“砰”的一拳重重砸向草蓆――

之愷急到手忙腳亂的翻草蓆找水。

見嚴逸掩門出去，嚴富令方纔回過甚來，當真道：“並非是殿下莽撞，而是對方過分狡猾。殿下行事端直，即便成心要針對譚氏，也隻知擺究竟、講證據；而對方所使的，皆是些見不得人的陰招，藏匿於暗處，放的是暗箭，天然讓人措手不及！”

“……不是我能在乎得了的事。”

“你……有甚麼……需求我幫手的麼？”

清冷星月、熹微燭火，光怪陸離的映照到這三尺之地；窗下寥寥的稀少光影，竟刺得人眼中澀然，心潮難平……

嚴逸也未幾問，應了一聲，便起家躲避。

嚴富令轉頭對嚴逸道：“去外頭守著，我有話要對二殿下說。”

之愷本是正要起家，聞言不由一滯，生硬的轉過身來，“大人千萬保重身材，等我動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