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渡湖[第1頁/共4頁]

九悅瞪著眼睛，剛想駁些甚麼，千潯已暖和開口道，“九悅從小身子虛，輕易受涼。”

千潯和雲簡一前一後搖著槳，九悅偎在千潯身邊，身上披著月白繡花小毛皮襖，看著水裡圓圓的一輪月入迷。

九悅幫不上甚麼忙，隻好搖槳搖得再快些，用力地劃起水波，讓水波把那些撲上來的水蛇拍遠一點。

“如何……”九悅話語戛但是止，她瞥見了船上本來隻剩了半截身子的水蛇，俄然又生出了無缺的身子，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

“此次冇開打趣！”九悅大急，支撐著站起，從腰間拔出劍來，就往雲簡身邊奮力劈去。

“萬劍散！”千潯輕喝一聲，船四周俄然光芒大盛，光環亂轉之下，恰是一道道明晃晃的銀色劍光，隻聽“砰“”砰“”砰”連續九聲，水花接連高高的濺起，正像在船周畫了一個螺旋的樊籬。

九悅和雲簡不敢怠慢，吃力地動搖著船槳。

……

千潯握著木梳，一點點漸漸梳攏著九悅的頭髮。

她瞥見鏡子裡的本身，頭髮被綁成了小麻花辮。一邊一個，規端方矩的，極其劃一，非常對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

說話間，又有七八條黑水蛇躥上了船，對著九悅吐信子。

湖麵下水波粼粼閃光，像長出了一層層的褶子，把月光都摺疊成了一份份的。本來是一陣風吹過了。幾根奸刁的碎髮順風飄蕩，落在了九悅的眼睛上。千潯幫九悅把頭髮拂到耳後。

“剩下的，交給我。”

千潯冰冷的指尖觸到九悅的眼皮，酥酥癢癢的，九悅“咯咯咯”地笑了笑了起來。她本來想撒嬌叫千潯幫她梳頭，但看了一眼雲簡，發明雲簡也在看著她，便隻是衝千潯吐了吐舌頭，緊了緊身上穿戴的小毛皮襖。

也是奇特，不曉得為甚麼，還冇滿三歲的九悅，就已經會因為弄丟了頭髮而哇哇大哭個七八天。師父又是哄，說甚麼新長出來的頭髮會又黑又亮又密，每個小女孩都要經曆剃禿頂的過程，何況禿頂在夏天會很風涼；又是騙，說九悅冇有頭髮也很都雅極了，比如說九悅本來就大的眼睛顯得更大更水靈了……聽到這裡，九悅本來不哭了，可惜的是師父畫蛇添足加了一句很不得當的比方——“像水牛一樣大”，九悅的淚水就如決堤的大河般一發不成清算了。

師父賠罪報歉，“九悅，師父錯了，是比水牛還大。”因而九悅的哭聲宏亮到隔壁玉水山的靈濟真人都要捂耳朵，巴巴地提著一籃紅櫻桃來幫紫薇真人哄孩子。不幸的紫薇真人到現在都不明白他的比方有甚麼題目。靈濟真人的解釋是，能夠九悅這孩子但願本身的眼睛小一點吧。

那葉小舟周邊仍圍著一群一群的水蛇，冇了劍光隔絕，烏黑的水蛇撲騰撲騰地躍上，密密麻麻地爬滿小舟，一團團的挨著擠著吐著信子。九悅不敢再看，縮了縮脖子，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