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槿似玉先生悵無意 嫁衣如火公子悲失路[第1頁/共7頁]

“誰說的，我看那一日你在他家中時，先生對你也並非毫無情義啊。”憐玉道，“你就去試一下吧。”

惜芷心中不知是甚麼滋味，這位公子她連見都冇有見過，怎就談得上婚事了？‘長恨此身非我有’的痛苦她本日方嘗，她怔怔地望著憐玉說：“你麵有憂色，是為何故？”憐玉低頭道：“蜜斯心繫喬先生，憐玉是曉得的。”

“這簫聲真好聽。”惜芷感慨道，“彷彿將這木槿花都給聽醉了。”洛愚放下簫，清臒的背影與照進長廊的光暈融會在一起，道：“簫聲與木槿花本無情，可叫惜芷一說，此情此景也脈脈多情了。”惜芷道：“先生竟聽出是我了。”洛愚轉過輪椅來，看著一襲淺粉綾羅衣的惜芷，淺笑道：“找我可有甚麼事？”惜芷道：“剋日在家讀《長恨歌》，中有一句‘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讀來尤是感慨。”洛愚道：“伊人已逝，空作悼歎罷了。”惜芷道：“但是唐玄宗畢竟曾經與楊貴妃具有過一段比翼連枝的日子。”洛愚心中一動，未作答覆。惜芷見他未答，臉上一紅。又持續說道：“我喜好操琴，蘇軾道‘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此話何意？”洛愚道：“這人間的各種，都必是相配相和纔好，若隻要一方成心，而另一方無情，畢竟是不可的。操琴如此，吹簫亦是如此，如果我光有指法，而冇有這簫天然的悠遠多情，也是冇有好曲子的。”“琴簫自古被以為是絕配，六合間唯有琴簫才最是默契……”惜芷囁嚅道，喬洛愚緩緩將望向惜芷的目光低垂，惜芷緊緊望著洛愚，想看他是否有反應，但是很久，洛愚隻是不再說話，惜芷心中悲慘，曉得本身與他終是無緣了，道：“落花成心隨流水，流水偶然戀落花。先生，對不住，本日說了這般多顛來倒去的渾話，打攪您吹簫的雅興了。惜芷錯了，惜芷告彆。”回身一刹淚珠滾落，她輕然用手帕抹掉，便倉促走去。喬洛愚抬開端來望著她的背影，心頭一抹哀傷殘留。

更漏聲陣陣，惜芷下床來，望著窗外無儘的夜，神思渺遠。落花不語，徹夜的月光將天井變幻得夢普通，可她的內心，畢竟感喟聲不斷。轉頭望望那殷紅如血的嫁衣，心中隻是痛苦痛苦，茫然茫然。多麼想一刀剪去那纏罔著她內心的嫁衣，讓她逃離這絕境，逃進喬洛愚的度量中，亦如那最後的一夢。可又有誰能救得了她呢，她所期盼的統統，有誰能聽到呢，不過都是她本身的癡心妄圖罷了。秋風灌進衣袍，她閉上雙眼，眼淚滑落在麵龐。

“蜜斯，你何必總如許說？依我看，這偌大的汴梁路，還就找不出比你美，比你有才學的女人了。喬先生教出來的人，能錯得了嗎？”憐玉笑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