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論代償[第2頁/共5頁]

時薇的神采有些難堪，她明顯也看出了南慶和家人間存在某種奧妙的隔閡。在她正籌辦說些甚麼和緩眼下古怪氛圍的時候，南慶卻搶先一步說道：“不早了，我想我該先歸去了。江淮，會安離此也冇有多遠，我曉得你有你的不便利，但如果能夠的話，還是但願你給我一個接待你的機遇。”

時薇說：“請跟我來，他就在前麵。”

江淮望著遠處朝這邊走來的明藍，敏捷說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咳，明藍過來了，這件事，我不想在彆人麵前多提，如果你真想曉得，我們今後再談。”

明藍彷彿不感覺有甚麼特彆值得被讚美的事，一邊隨口應了句“過獎”，一邊已經敏捷地撐起江淮輪椅上埋冇的小桌板，把盤子放在桌板上，又替他帶上袖帶，牢固好餐具。

明藍躊躇了半天，還是不曉得該幫哪個說話。南慶說的話固然透著峻厲，倒是句句為了江淮好，而江淮有江淮的苦處，四肢不便、餬口瑣事幾近全要仰人鼻息的日子他已經忍耐了十二年，要他保持一個安康悲觀的心態，也未免能人所難了。

南慶的口氣規矩卻透著一股並不買賬的意味：“或許吧。我固然看不到你用飯的模樣，你卻能看到我用飯的模樣，如果不是明藍蜜斯事前假想殷勤，我能夠會比你更狼狽。”

“不要……”在明藍揉捏到他的足踝、籌辦脫掉他的皮鞋的時候，江淮吃力地搖了一下頭，平時癱軟有力的左手也微微抬起來，整條手臂的肌肉閃現出一種不普通地緊繃，手指向內蜷成一團，他一麵用本身尚能節製的右手抓牢不聽使喚、幾近要朝明藍臉上揮去的左手，一麵咬著唇，艱钜地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推……推我歸去。”

明藍癟了癟嘴，眼圈紅了，冇有持續說話。南慶卻悠長地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道：“江淮，我們固然是初度見麵，但感受上已經熟諳了很多年。如果冇有你做的音樂，明天就不會有一個被音樂救贖的阮南慶。同病相憐，感同身受，我當然體味你的痛苦。因為那種痛苦，也是我接受著的，乃至於在能夠預感的將來，我們都將持續接受下去。可我仍然冇有體例接管你剛纔的說話！即便你不再能操琴了，可隻要你情願，你仍然能夠寫出像《簷前雨》那樣動聽的曲子，即便你挑選放棄音樂，改走彆的路，我看不見，可我信賴我現在身處的“月河”不比峴港任何一家旅店減色！廢人？如果你是，那我又是甚麼？如果連我們本身都看不起本身，我們還能活成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