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後宅多風雨（上）[第2頁/共4頁]

顧嫣然撲到母親膝上：“昨夜娘回房的時候咳了幾聲，夜裡有冇有再咳？女兒今早感覺有些涼，已經叫人去灶上交代，把秦大夫開的藥熬上了，娘從今兒起就喝吧。”

顧嫣然用青鹽擦了牙，又漱了口，聽楊媽媽如許說便笑道：“京裡太病院不知有多少太醫，能出頭的也不過幾人罷了，一定就都是看著醫術。何況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秦太醫彆的上頭能夠不顯，但治體虛嗽喘倒是特長的，也是娘有福分，遇對了大夫。”

楊媽媽天然冇有錯過本身女人臉上的紅暈，不由笑得更深，公然女人是大了，都曉得害臊了呢。

楊媽媽聽了這話，歡暢得嘴都合不攏：“聽聽我們女人，這一套一套的，句句都有事理，可見是長大了。”

孟素蓉臉上笑容就更淡，低頭喝著牛乳冇出聲。半晌以後簾子一挑，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帶著個七八歲的女孩兒走了出去，臉上堆著笑容：“給太太存候。”

想到母親咳嗽，顧嫣然再也睡不著了，一翻身坐起來，本身從床頭拿過衣裳穿起來，等外屋的奶孃楊媽媽聞聲動靜過來，她已經穿好一半了。

柳姨娘臉上陣青陣紅，低著頭又坐下來，把錦心在內心罵了一百遍。她本是孟素蓉的陪嫁丫環裡生得最好的一個，趁著孟素蓉懷有身孕時爬了顧家老爺顧運則的床。本來這事兒是大忌，但為了壓抑另一個得寵的姨娘白氏，孟素蓉也隻得就勢將她提了姨娘。隻是自此以後就對她蕭瑟了很多，錦眉錦心這幾個一樣陪嫁過來的，更拿她當眼中釘肉中刺，固然口口聲聲叫著姨娘，倒是話裡話外埠透著輕視。

顧怡然捧著碗，從碗邊上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顧嫣然。顧嫣然本日穿戴銀紅色的短襦，衣領和袖口上繡著大紅的纏枝薔薇花，下頭是湖藍色裙子，用金銀線錯落繡著十數隻胡蝶，跟著裙幅擺動而閃閃動爍，看起來彷彿要飛起來似的。這衣裙是為了顧嫣然生辰新做的，顧怡然生辰的時候也有新衣裳，料子都差不太多，隻是色彩上就冇那麼光鮮，更冇有那麼多精美的繡花――孟素蓉身邊的錦心和楊嬤嬤都是一等一的好針線，顧嫣然的衣裳上向來少不了刺繡，而柳姨娘針線上平平，更冇有甚麼心機替女兒繡衣裳。顧怡然身上這件寶藍色的襖子，就隻在袖口和領口繡了一圈蔓草紋，裙子更是素麵的軟緞，連朵繡花都冇有。

柳姨娘趕緊道：“還是太太疼女兒。”她生得姣美，雖生了個女兒，卻還是腰細如柳，穿一件翠綠繡白玉蘭的薄長襖，腰裡一條淺黃色絲帶繫住，更加顯得嫋嫋婷婷，不說話也堆著一臉的笑。先是恭維了孟素蓉一句，接著便回擊悄悄扯一下身後的顧怡然，低聲道：“還不快感謝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