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第1頁/共7頁]

天子嗤笑了一聲：“你方纔還在臧否齊王妃。”

角門邊上確切有輛送炭的馬車，兩個小廝正在一筐筐往下卸炭。石綠不由分辯就將甄真塞進車裡，順手塞了一把銅錢給車伕：“大叔，借你的馬車坐一坐。”

天子挑了挑眉：“你說齊王在山東賑災是演戲？”

天子不說話了，殿內一時沉寂無聲，氛圍彷彿都凝固住了。李菡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腰背卻挺得筆挺。很久以後，是殿外小內侍通報的聲音突破了沉默：“陛下，潞國公世子在殿外等待。”

李菡低頭起家，重新站到幾案邊磨墨。她的手仍舊很穩，但後背已經模糊透了一層薄汗。在天子身邊這幾年，凡她所說的話天子從未駁斥，的確是有些失色了。即便天子並不籌算改立齊王為太子，但齊王仍舊是他的兒子，容不得彆人肆意評判。

齊王妃分開平南侯府的時候，天氣已經近黑。顧嫣然站在二門，目送她上了馬車拜彆，便怠倦地隻想坐下來。

“哦？”天子挑了挑眉毛，“陳卿愛好這宮女？”

李菡欠了欠身：“奴婢不敢。是奴婢一時講錯了。齊王此次賑災，聽傳來的動靜確是非常得力，隻是王妃未免有些沉不住氣。”

天子神采一沉：“大膽！你是想說朕的王兒也要殺民冒功？”

丹青忙扶住她，直著嗓子叫：“快把肩輿抬過來！”隨後喃喃謾罵，“天殺的，也不怕走斷了腳，大寒天的，逛甚麼園子！”

天子看著她的手，彷彿漫不經心腸道：“此次齊王賑災得力，你說朕該如何誇獎？”

曙紅已經走遠，並未聞聲石綠喊她。石綠嗐了一聲，看甄真的衣裳已經穿好，便乾脆本身抱起了藥鍋：“娘子且等一等，頓時就安排你挪出去。”

樂軒裡一陣混亂。甄真倚著床頭坐著，看石綠一陣風似的來回進收支出，滿臉驚奇：“石綠女人，這是——”

當時甄真躺在床上，裝著已經燒得昏頭昏腦，卻眯著眼睛悄悄地看——齊王妃給的這藥實在好用，不管身上再熱，神智倒是復甦的——那條藕合色肚兜上頭繡著象牙色的花朵，她不曉得那是甚麼花，但彷彿當初在沔陽的時候，曾瞥見過顧嫣然的帕子上用過這個花腔。如此看來，是她的舊物不假了。

這馬車實在粗陋非常，說是車廂，不過是因怕炭被雨雪弄濕，在上頭搭了個棚子罷了。裡頭另有些炭筐，甄真隻能伸直在裡頭。她從車棚裂縫裡向外窺看，隻見石綠已經進了角門裡，隻是仍舊向外看，彷彿是在監督兩個小廝搬炭普通。再向前看，這條小街有十餘丈長，外頭就是大街。

“快把這個挪出去。”石綠指著廊下煎藥的風爐。曙紅趕緊帶著個婆子搬走，石綠卻又想起來：“曙紅，曙紅，另有這藥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