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生第一遭被賄賂，未遂[第1頁/共3頁]

汪直卻冷冷道：“大人公然有家國情懷，隻是大人有冇有想過，朝廷每年花钜額來供應軍隊開消，這些錢莫非不是從百姓身上來的？我們現下能替朝廷省大筆運費，莫非不是替百姓減壓？”

王陽明道：“向來那蔬菜都是陝西運過來的，陝西這幾年遭水災，我國子監中就有很多門生是陝西來的，言及哀鴻慘狀，誰聽了都於心不忍。這供應西北邊防軍的用度是陝西的首要進項，你我二人大筆一揮就把這進項去了，不曉得陝西又要多出多少流浪失所的哀鴻，這任務，我們擔不起。”

那人道：“老兄，凡是不愛財的，必然是愛色。你看我要不找幾個風騷的娼女來陪這小哥玩幾宿？”

王陽明見他說的當真，倒也不好再說甚麼。隻得說道：“有汪哥這番話，我就放心了。如許吧，十幾萬兩的買賣，我們也忽視不得，汪哥你將文書給我，再叫你那熟諳來虎帳裡與我見一麵，我看看他操行如何，劈麵問問他，倘若冇甚麼題目，我就把文書給你，你固然去辦。”

王陽明見他已經扯破了臉皮，卻也不讓步，義正詞嚴道：“我冇這麼說。我隻是說，我們供應軍隊進貨，應當把貨源搞清楚，不然出了甚麼事情，你擔得起，還是我擔得起？”

到得下午，汪直的熟諳就來了，王陽明就在勤務營中見那人。那人生得富態，胖得幾近走不動道，一臉橫肉，不曉得吃了多少好東西纔給養成這幅尊榮。那人見了王陽明就要倒身下拜，唬得王陽明嚇了一跳，趕快扶住道：“老兄，你這是乾甚麼。”

王陽明道：“方纔那事，我想了想，感覺有不當，你把那文書給我，此事從長計議，我得去處莊大人叨教。”

汪直見他說的倒也頭頭是道，心中暗想這毛頭小子固然年青，腦筋卻也清楚，隻好解釋道：“這貨源的賣力人確切與我是熟諳。正因為是熟諳，我纔信得過他，信賴他不會弄假。大人存候心，部屬隻是公事公辦，不敢吃他一分錢背工，我還要嚴加把守，決不讓他出了甚麼叉子。”

汪直卻冷了神采：“大人這麼說，莫非是感覺我中飽私囊，假公濟私，吃人家的背工？”

汪直道：“他公然是個不愛財的？倒真是希奇罕見了。”

汪直罵道：“你此人，說你聰明，你又笨拙。你隻把那一分好貨供到我們這虎帳本部來，把那孬貨都供應其他分部去，總部這些大佬都吃好了，分部又哪敢鬨騰。我在勤務營就管這糧草分派的，咱哥倆裡應外合，誰能瞧出端倪？”

那人是個精乖的，早曉得汪直甚麼意義，心中暗罵一句這老烏龜，胃口好大，因而又折回身來，從袖子裡取出那張被王陽明拒了的一萬兩銀票，塞到汪直袖子中，道：“大人這番恩典，我必定是不敢忘的了，前番已經給了您兩萬兩，此次您又辛苦，我委實過意不去，這點辛苦錢，您笑納，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