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第1頁/共3頁]
黛玉想。
唸叨:“平生不肖漫如此,未悔當年棄功名。”
內裡有很多處罰歧的筆跡、字體,時不時就有幾篇說話用句與叔叔大不不異的篇幅、另有篇幅裡的批語。
寶玉撓她:“你儘編排我,那你這又叫個甚麼?”
他想了半天,內心難過,等紫鵑和雪雁出來,他叮囑她們今後重視叫黛玉不要飯後貪睡,才低頭沮喪地走了。
“二爺,甚麼不相乾的人?”原是雪雁和紫鵑結伴來了,看寶玉呆在林黛玉門前,門緊緊閉著,他喃喃自語,就趕緊叫他。
何況此中很多評點的內容,讀的書,很多黛玉聽都冇有傳聞過。
她看了一行,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心驚。怪不得父親當年說叔叔是第一等的蕩子,混賬。
“這是甚麼?”寶玉獵奇地打量,就要伸手去揭,內裡林黛玉聽到了,開門看他要碰箱子,忽地拉開門,喝道:“不準碰到了!”
黛玉道:“公然是牡丹亭裡的。我那天偶爾聽梨香院有人唱,立足聽了一會,就聽到‘本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幾句,就呆在花下,俄然不曉得天光那邊,滿心痛苦。可歎世人隻知看戲,難明此中滋味。”
她們倆是抬著一個木箱子來的。
黛玉合上眼,不睬他。
黛玉坐在床上,正在發怔,半晌,才說:“你當我是氣他嗎?我是氣自個。”
前段時候看了劄記裡夾帶的牡丹亭,看了叔叔劄記裡批的那些俗之又俗的話本,又麵紅耳赤地看了西洋話本叫做《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心生妄圖,竟然還在寶玉麵前高談闊論起這些話本東西,已是壞了意義。
零零散散,約莫有十幾小我的筆跡。隻是以叔叔的筆跡為首要罷了。
她翻開了第一頁,就見內裡寫道:“千古多少杜麗娘,不幸世上少夢梅。”
黛玉定眼看封麵,就見到他叔叔鐵筆銀鉤寫道:“不作婚姻,才氣多活幾年!傳宗接代者,牲口耳!”
等他們都走了。黛玉開了箱子,撿起一本劄記,神采龐大,先是丟在地上,接著又撿起來。丟了又撿,如許兩三次,纔算是作罷,撿起來翻開了。
“西廂記好嗎?比起那些一味地甚麼‘白馬銀盔的小將英姿勃發,即便有了妻室,疆場上,貌美女將、敵國公主儘都執意委身下嫁’的狗屁來,西廂記可翻了新,辭藻警人,天然是好。但是比起牡丹亭,西廂記又輸一籌,輸在‘傳情達意’上。女兒家的深閨孤單之情,西廂記已比牡丹亭少得三味。情至存亡純真,西廂記又輸牡丹亭四分。隻是論起來,情至細緻,轉而熱烈,羅朱之情也不輸牡丹亭。”
黛玉閉著眼睛說:“去尋彆人鬨會再來,叫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