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豆腐西施[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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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少來添亂！”一個年青婦人忽地從斷牆那邊，垮了一半的廚房立起，揮動著鍋勺擯除著雞群。

忽地，一隻秋蟋蟀奮力跳起，惹得雞群一窩蜂般的湧向一處焦黑的斷壁殘垣。看那形跡，這處人家應當是方纔遭了火警不久，還滿盈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焦糊味兒。

施家二成本是滿肚子愁腸，可給女兒這番話說得又好氣又好笑，再想想，又是說不出的窩心。都說女兒是爹孃的小棉襖，這話真是不錯。這些天要不是有她忙裡忙外的撐著這個家，老兩口早尋個繩索吊頸去了。

一聲衰老的感喟幽幽響起，“蕙娘啊，你這又是何必？雖說那何媒婆可愛，但你將人打一頓，豈不遭人忌恨？萬一人家挾恨在心，找上門來，你一個婦道人家要如何對付？”

“我呸！”沐家娘子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本想潑這老貨一身滾粥，可想想這還是一家人的早餐，實在捨不得，因而蹲下抓了一把石子扔了出去。叉腰怒罵，“虧你還曉得我是有男人的，有這麼跟人說親的嗎？我雖冇讀過書，可我男人倒是正端莊經的大師公子，起碼教會我認廉恥二字！他一天冇動靜，我等他一天。他一輩子不返來，我等他一輩子！就算是改了朝換了代，也冇哪條國法是要逼著有夫之婦嫁人的。你這老貨如果再敢來膠葛，把穩我一狀告到衙門去，看不扒了你這層皮！”

何媒婆給罵得又羞又臊，目睹四鄰街坊已經有很多人站出來指指導點，隻得半捂著臉道，“我是一片美意，目睹你家遭了災纔給你尋個前程。不過是個賣豆腐的敗落貨，喊你兩句豆腐西施可彆覺得本身真成金鳳凰了。昔日跟男人打情罵俏的也冇少見，這會子又假裝甚麼狷介？”

“如何過？我哪曉得！”給轉移話題的施老爹也是一肚子火，“家裡燒得精光，你我又傷成如許，每天光是藥錢都要很多。我們活著就是拖累孩子，還不如當時死在火場裡！”

這位美嬌娘原是鎮上做豆腐的施家女兒，後戰亂中嫁了個姓沐的流浪公子，何如又因戰亂分離，至今仍帶著女兒住在孃家。偏孃家剋日又遭了火警，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利透頂。

“呸呸呸，一大早的說甚麼死呀活的？”又端著粥出去的蕙娘進門就啐了老爹一口，“你們命硬著呢，起碼得活個百八十年纔夠本。如勇敢不聲不響的扔下我和念福走了，我就是追到閻王殿也要把你們的魂兒要返來！”

“甚麼楊家，是阿誰五進院子的歐陽家！”施老爹鄙夷了老伴一眼，轉而對女兒道，“那但是戶好人家，你去了好生回話。如果能留下，如何說也算是個端莊去處。”

距大梁王朝都城平陽西南二千多裡，梧桐山腳下一處名為懷安的小鎮正迎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