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玉店肆代償錢 十一娘雲岡縱譚俠[第1頁/共9頁]
雙丸雖有術,一劍本忘我。
時已夜深,乃就竹榻上施衾褥,命程在此宿臥,仍加以鹿裘覆之。十一娘與二女童作禮而退,自到石室中去宿了。時方八月氣候,程元玉擁裘伏衾,還覺寒涼,蓋緣居處高了。天未明,十一娘已起家,梳洗畢。程元玉也梳洗了,出來與他相見,謝他不儘。十一娘道:“山居簡慢,恕罪則個。”又供了早膳。複叫青霞操弓矢下山尋野昧作晝饌。青霞去了一會,無一件將來,回說:“氣候早,冇有。”再叫縹雲去。坐譚未久,縹雲提了一雉一兔上山來。十一娘大喜,叫青霞快整治供客。程元玉疑問道:“雉兔山中豈少?何乃可貴如此?”十一娘道:“山中元很多,隻是躲藏難求。”程元玉笑道:“夫人神術,何求不得,乃難此雉兔?”十一娘道:“公言差矣!吾術豈可用來傷物命以充口腹乎?不唯神理不容,也如此小用不得。雉兔之類,原威脅弓矢,儘人力取之方可。”程元玉深加歎服。
斯須,酒至數行。程元玉請道:“夫人家世,願得一聞。”十一娘沉吟道:“事多可愧。然公是忠誠人,言之亦無妨。妾本長安人,父母貧,攜妻寄寓平涼,技術謀生。父亡,獨與母居。又二年,將妾嫁同裡鄭氏子,母又轉嫁了人去。鄭子佻達無度,喜俠遊,妻頻頻諫他,遂至反目。因棄了妻,同他一夥無籍人到邊上建功去,竟無音耗返來了。伯子不良,把言腔調戲我,我正色拒之。一日,潛走到我床上來,我提床頭劍刺之,著了傷走了。我因思我是一個婦人,既與夫不相得,棄在其間,又與伯同居不便,何況今傷了他,住在此不得了。曾有個趙道姑自幼愛我,他有神術,道我可傳得。因是父母在,不敢自在,現在隻索冇他去。次日往見道姑,道姑欣然采取。又道:‘此地不成居。吾山中有庵,可往住之。’就挈我登一峰顛,較此處還險要,有一團瓢在上,就住此中,教我神通。至暮,徑下山去,隻留我獨宿,戒我道:‘切勿喝酒及淫色。’我想道:‘深山當中,那得有此兩事?’口雖承諾,心中不然,遂宿在團瓢中床上。至更餘,有一男人逾牆而入,貌絕美。我遽驚起,問了不答,叱他不退。其人直前將擁抱我,我不肯從,其人求益堅。我抽劍欲擊他,他也出劍相刺。他劍甚精利,我方初學,自知不及,隻得丟了劍,要求他道:‘妾命薄,久已悲觀,何忍亂我?且師有明戒誓不敢犯。’其人不聽,以劍加我頸,逼要從他。我引頸受之,曰:‘要死便死,吾誌不成奪!’其人收劍,笑道:‘可知子心穩定矣!’細心一看,不是男人,本來是趙道姑,作此試我的。是以道我心堅,儘把術來傳了。我術已成,彼自遠遊,我便居此山中了。程元玉聽罷,更加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