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同窗友認假作真 女秀才移花接術[第1頁/共10頁]
霞明半嶺西斜日,月上孤村一樹鬆。
他同窗朋友,一個叫做魏造,字撰之;一個叫做杜億,字子中。兩人多是出群才學,英銳少年,與聞俊卿意氣相投,學業相長。何況年紀差未幾:魏撰之年十九歲,長聞俊卿兩歲;杜子中與聞俊卿同年,又是聞俊卿月生大些。三人就像一家兄弟普通,極是過得好,相約了同在學中一個齋舍裡讀書。兩個偶然,隻認做一伴的好朋友。聞俊卿卻成心要在兩個裡頭揀一個嫁他。兩小我比起來,又感覺杜子中同年所生,凡事彷彿些,模樣也是他斑斕些,更加中意,比魏撰之分外說的投機。杜子中見俊卿意義又好,風韻又妙,常對他道:“我與兄兩人可惜多做了男人,我若為女,必當嫁兄;兄若為女,我必當娶兄。”魏撰之聽得,便諷刺道:“而當代界流行男色,久已倒置陰陽,那見得兩男便嫁娶不得?”聞俊卿正色道:“我輩俱是孔門後輩,以文藝相知,相互愛重,豈不風趣?若想著浮呢,便把臉孔放在那邊?我輩堂堂男人,誰肯把身子做頑童乎?魏兄該罰東道便好。”魏撰之道:“剛纔聽得子中愛幕俊卿,恨不得身為女子,故爾諷刺。若俊卿不愛此道,子中也就變不及身子了。”杜子中道:“我原是兩下的說話,今隻說得一半,把我說得失便宜了。”魏撰之道:“三人當中,誰叫你獨小些,天然該虧損些。”大師笑了一回。
這個詩如何叫得迴文?因是順讀完了,倒讀轉去,皆可通得。最可貴如許渾成,菲進步手不能,美人一揮而就。盂沂也和他四首道:
遂三人同出城來,將近桃林,孟沂道:“其間是了。”進前一看,孟沂驚道:“怎生屋宇俱無了?”百祿與運使齊昂首一看,隻見水碧山青,桃株富強。波折當中,有塚累然。張運使點頭道:“是了,是了。此地相傳是唐妓薛濤之墓。先人因鄭穀詩有‘小桃花繞薛濤墳’之句,以是種桃百株,為春時遊賞之所。賢郎所遇,必是薛濤也。”百祿道:“怎見得?”張運使道:“他說所嫁是平氏子康,清楚是平康巷了。又說文孝坊,城中並無此坊,‘文孝’乃是‘教’字,清楚是教坊了。平康巷教坊乃是唐時妓女所居,今雲薛氏,不是薛濤是誰?且筆上有高氏字,乃是西川節度使高駢,駢在蜀時,濤最蒙寵待,二物是其所賜無疑。濤死已久,其精靈如同此。此事不必窮究了。”百祿曉得運使之言甚確,恐怕兒子還要沉迷,打發他迴歸廣東。厥後盂沂中了進士,常對人說,便將二玉物為證。固然馳念,再不相遇了,至今傳有“田洙遇薛濤”故事。
蘆雪覆汀秋水白,柳風凋樹晚山蒼。
芳樹吐花紅過雨,入簾飛絮白驚風。
次日,將一個臥獅玉鎮紙贈與孟沂,送至門外道:“無事就來逛逛,勿學薄倖人!”孟沂道:“這個何勞分付?”孟沂到館,哄仆人道:“老母馳念,需求小生歸家宿歇,小生不敢違命留此,從今早來館中,晚歸家裡便了。”仆人信了說話,道:“任從尊便。”自此,孟沂在張家,隻推家裡去宿,家裡又說在館中宿,竟夜夜到美人處宿了。整有半年,並冇一小我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