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趙縣君喬送黃柑 吳宣教乾償白鏹[第2頁/共9頁]
俏朋友,你當初纏我怎的?到本日又丟我怎的?丟我時頓忘了纏我意。纏我又丟我,丟我去纏誰?似你這般丟人也,少不得也有人來丟了你!
請君隻守家常飯,不害相思不損錢。
睹色相悅人之情,箇中原有真緣分。
苦衷綿綿欲訴君,洋珠顆顆寄殷勤。
當下吳宣教冇情冇緒,吃了兩杯,一心想著趙縣君生得非常妙處,看了丁惜惜,有好些不象意起來。倒是身既到此,冇及何如隻得勉強同惜惜上床睡了。固然少不得乾著一點半點兒事,也是想著阿誰,借這個出火的。雲雨已過,身材倦怠。正要睡去,隻見趙家小童走來道:“縣君特請宣教敘話。”宣教聽了過話,倉猝披衣起來,跟著小童就走。小童領了竟進閣房,隻見趙縣君烏黑肌膚,脫得赤條條的眠在床裡,專等吳宣教來。小童把吳宣教極力一推,推動床裡。吳宣教喜不自勝,騰的翻上身去,叫一聲:“好縣君,歡愉殺我也!”用得力重了,一個失腳,跌進裡床,吃了一驚醒來,見惜惜睡在身邊,昏黃當中,還認做是趙縣君,仍舊跨上身去。丁惜惜也在睡裡驚醒道:“好饞貨!怎不好好的,做出這個極模樣!”吳宣教直等聽得惜惜聲音,方記起家在丁家床上,剛纔是夢裡的事,連本身也發笑起來。丁惜惜再四問,問他:“你心上有何人,乃至七顛八倒如此?”宣教隻把閒話支吾,不肯說破。到了次日,彆了出門。自此今後,再不到丁家來了。無晝無夜,一心隻癡想著趙縣君,考慮尋機遇挨光。
話說宣教郎吳約,字叔惠,道州人,兩任廣右官,自韶州錄曹赴吏部磨勘。宣教家本饒裕,又兼久在南邊,珠翠香象,積蓄奇貨頗多,儘帶在身邊隨行,作寓在清河坊客店。因吏部引見留滯,不時出遊伎館,衣服鮮麗,動聽眼目。客店相對有一小宅院,門首掛著青簾,簾內常有個婦人立著,看街上人做買賣。宣教整天在對門,未免留意體察。不時聽得他嬌聲媚語,在裡頭說話。又偶然暴露雙足在簾外來,一灣新筍,實在可觀。隻未曾見地麵孔如何,心下惶惑不定,恨不得走疇昔,揎開簾子一看,再無機遇。那簾內或時巧囀鶯喉,唱一兩句詞兒。仔諦聽那兩句,倒是“柳絲隻解風前舞,誚係惹那人不住”。雖是也間或唱著彆的,隻是這兩句為多,想是喜好此二語,又想是他有甚麼苦衷。宣教但聽得了,便跌足歎賞道:“是在行得緊,人間無此妙人。想來必然斑斕,可惜未能勾一見!”懷揣著個提心吊膽,靈魂多不知飛在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