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翁大雨留賓 蔣震卿片言得婦[第1頁/共8頁]
一時戲語,畢生話柄。
隻如宋朝崇寧年間,有一個姓王的公子,本貫浙西人,少年發科,到都下會試。一日將晚,到延秋坊人家赴席,在一個小宅子前顛末,見一女子生得非常仙顏,獨立在門內,盤桓凝睇,卻象等待甚麼人的普通。王生正諦視看他,隻見前麵一夥騎馬的人喝擁而來,那女子避了出來。王生倉促也行了,未曾問得這家姓張姓李。赴了席,吃得半醉歸家,已是初更氣候。複顛末這家門首,望門內一看,隻見門已緊閉,寂然無人聲。王生嗤嗤從左傍牆腳下一帶走去,意義要看他有後門冇有。隻見數十步外有空位丈餘,小小一扇便門也關著在那邊。王生想道:“白天美人隻在此中,怎能勾再得一見?”看了他後門,正在戀戀不捨,俄然隔牆丟出一件東西來,掉在地下一響,王生幾近被他打著。拾起來看,倒是一塊瓦片。此時皓月初升,光同白天。看那瓦片時,有六個字在上麵,寫得:“夜間在此相侯!”王生曉得有些蹊蹺,又帶著幾分酒意,笑道:“不知是多麼人約人做事的?待我耍他一耍。”就在牆上剝下些石灰粉來,寫在瓦背上道:“半夜後可出來。”仍舊望牆回丟了出來,走開十來步,遠遠地站著,看他有何動靜。
扭捏無揣殊舛錯,故將話本與重宣。(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那蔣震卿被關在大門以外,想著適間講錯,老邁敗興。單獨一個棲棲在雨簷之下,黑魅魅地靠來靠去,好生蕭瑟。欲待一口氣走了去,一來雨黑,二來單身不敢前行,隻得忍氣吞聲,耐了心性等著。隻見那雨垂垂止了,輕雲當中,有些月色上來。側耳聽著門渾家聲沉寂了。便道:“他們想已安寢,我卻如何癡等?不如趁此微微月色,途徑好辨,走了去吧!”又想一想道:“那老兒當然怪我,他們兩個便宜得如此撇下了我,儘管本身安閒不成?畢竟有安設我處,便再等他一等。”正在遲疑不定,忽聽得門內有人低低道:“且不要去!”蔣震卿心下道:“我說他們定不健忘了我。”就應一聲道:“曉得了,不去。”過了一會,又聽得低低道:“有些東西拿出來,你可收剛好。”蔣震卿心下又道:“你看他兩個,白白裡打攪了他一餐,又拿了他的甚麼東西,忒煞欺心!”卻口裡且承諾道:“曉得了。”站住等著,隻見牆上有兩件東西撲搭地丟將出來。急走上前看時,倒是兩個被囊。提一提看,且是沉重;把手撚兩撚,累累塊塊,象是些金銀器物之類。蔣震卿恐怕有人開門來追隨,急負在背上,望前便走。走過百餘步,轉頭看那門時,已離得略遠了。站著腳再看動靜。瞭望去,牆上兩小我跳將下來,蔣震卿道:“他兩個也來了。恐有人追,我隻索先走,不必等他。”提起腳便走。望後邊這兩個,也不忙趕,隻尾著他漸漸地走。蔣震卿走得少遠,心下想道:“他兩個趕著了,包裡東西需求均分,趁他們還在後邊,我且翻開囊看看。老是不義之物,落得先藏起他些好的。”立住了,把包囊翻開,將黃金重貨另包了一囊,把錢布之類,仍舊放在被囊裡,提了又走。又望後邊兩小我,卻還未到。元來見他住也住,見他走也走,黑影裡遠遠尾著,隻不附近。如此行了半夜,隻是隔著一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