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錢糧為綱[第1頁/共4頁]

“謹遵旨！陛下提及要初創亂世之治，何為亂世？不過表裡罷了。四夷賓服，百姓安樂，真地做到了，便就足能夠說是亂世了。隻是這話提及來輕易，做起來，倒是難上加難。恭維之臣，常常說現在四方無事，可謂亂世矣！臣不敢欺陛下，聖天子以仁德治天下，何怕天下有事？上古堯舜為君，天下大水，而顯大禹賢名。大水如何能夠說是無事？但無妨堯舜之賢。商湯文王，合法王朝鼎革，豈可說是天下無事？大動兵戈也無毛病他們為一明君。聖天子，不怕天下有事，隻怕有事而冇法對付罷了。”

“再說多予。三司有了本身的錢物來源，畢竟還是少取，總不能把這些貨色白送出去。且不說那樣新場務就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經手官吏從中高低其手，到底多少能到蒼內行裡，還是未知之數。要想予，必先取。比如中原之民，種稻麥，但總不能不舂不磨，直接吃到肚裡去吧？官府便就有舂米務，便就有磨麵務，隻要比百姓本身做起來劃算，這都算是多予。如果風調雨順，收了中原百姓多餘的米麥，從西北換了牛羊賣給他們，隻要比他們本身養起來劃算，這也算是多予。以官府之力，調此種貨色之不足補其他處所的不敷，這都是多予。為何如此說？因為這些貨色，如果不能換來東西，在蒼內行裡隻是無用之物，隻能朽壞。以無用之物，換有效之物，這不是多予是甚麼？三司鋪子，現在還首要隻是賣三司場務所產。微臣籌算今後，讓鋪子開到天下各州各縣去，不但賣貨色，還收本地土產。以本地不值錢的土產換貧乏的貨色，百姓用無用之物換到了有效之物，這是不是多予？”

剛纔話說得太急，徐平稍歇了歇，喘了口氣，又道：“此是對內，隻要朝廷府庫充盈，有賦稅在手，又怕天下出甚麼事？不怕百姓捱餓受凍，便便能夠行教養，令人知禮節榮辱，這都是易事。前人說做事要大綱挈領，綱舉目張，而賦稅就是這天下之綱。隻要抓住了賦稅這件大事，其他都無大難，隻要知人善任罷了。賦稅不敷，便就如鄙諺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雖伊尹周公在朝，隻怕也有力迴天。”

趙禎帶著笑容道：“你固然說，我又豈會苛責於你？本日天章閣內，出自你口入我耳，到底如何，我天然辯白。”

“如此做起來，隻怕有些艱钜。有考功比較法在，官吏為事，隻怕會比私商更加貪婪。現在隻是收賦稅，因為要考課，就惹出無窮事來。”

聽到這裡，趙禎插嘴問道：“依你所說，三司豈不是要做商賈之事？”

徐平又道：“臣所講的少取多予，不講平常所說的輕徭薄賦。天下多事，稅賦天然是該收就收，不成以在這上麵動腦筋。不然，就又回到了所謂亂世就是天下無事上來，聖於子不為。既要少取，又要多予，朝廷還要用無數賦稅，莫非能夠平空變出財帛來嗎？前些日子，歐陽修曾經作文，提及三司現在的購物券。說是購物券既然不要本錢，隨便多印一點不就變出財帛來了嗎？臣曾經機遇剛巧，與他說過此事。但因為他是一個館閣職員，不去用心讀書，反而一味群情本身不甚瞭然的事情，說了他一句以其昏昏，令人昭昭，讓他且去用心讀書。但提及來，隻怕朝裡也有很多人像歐陽修那樣想，隻是他們為人慎重，不像歐陽修那樣莽撞敢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