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無寇，外無民[第1頁/共4頁]

“武之於外，文之於內。兵以義興之，內政以律法繩之，以仁義行之。”

“天子以私發兵，或貪外邦之物者，或欲以此飾己之德者，非從於眾也。此不以義發兵，縱斬獲百萬，拓地千裡，不為武功。民被其禍，而不得其利，人主以公器私用也。”

“或謂，熟行仁義可存萬世乎？臣曰，不儘然也。蓋因天下行仁義，可安內。天下以外另有化外之邦，禦外寇，彌內爭之仁義之道終不能用之。”

“臣言，朝廷實有偏也。無偏，則法度不當立，軌製不當行，使民自治可也，何必有朝廷。朝廷在，則必偏，無偏無朝廷。”

“民以爭而聚，為邦，為國，為天下，柳河東一總於德，臣覺得有未儘者。表裡不彆無以顯《春秋》之義，此其未儘者。內之爭一總於物，其物未分，無以顯《春秋》，未儘者。”

“臣所謂奪也，蓋於權勢人家手中奪天下殘剩之物於朝廷。或謂，抑而後奪，朝廷於權勢人家苛之甚乎？臣否之。蓋所奪之物，本非權勢人家所應有之物也。”

“上古之時，群眾少而禽獸眾，儲存之物苦不敷。群眾少，為敵禽獸之害人者，克奉侵占而為群，從於智且明之父老。儲存之物尚不敷，爭之則死，必從於能彌民爭者。篳路藍縷，跋涉於山川湖澤間，茫然不知那邊去。父老教民以耕，教民以織。治田土，勤溝洫以治大水，嘗百草以辟大澤，有德於先人，此賢人也。被賢人之德，民得以生，有田土而稼穡，無災害而安生。耕以有穀，織以有衣，儲存之物足矣。”

“臣言，官為朝廷之官，朝廷何偏，官何偏，官不依朝廷之偏而對民私偏之，則失仁義之道，失其職也。朝廷之偏，不在官與民，在民與民之間耳。”

“朝廷之偏，在抑權勢之家而偏平苦之民也。平者共之，苦者助之，朝廷之仁義也。”

“收穀而不足，織衣漸繁多。穀不足而求甘味，衣繁多則務華麗。人求甘味而務華麗者，悅其生也，儲存之物而為餬口之物也。此人慾也，亦天理也，不為害，過則為害。餬口之物失之不死，得之不敷，爭起矣。柳河東以爭起而聚群，臣覺得未詳之，當以求生而聚為群也。生而不足，則起爭端。”

“天道有常，不以堯存，不以舜亡，天之為天，人間萬物皆在此中也。化外化內，皆天之所臨也。天無偏，有德而無仁義，行仁義而求天祐之，是欲使天偏耶？天必不偏，求之終無果。子曰君子求諸己，此其謂歟？禦外寇以兵器，興武事。彆的事也，不成與內政混合，混則必有所失。天無偏，內事本於人，不本於天。可感可求之天，非天也。”

“或謂，百姓皆朝廷之民也，如何偏之？是偏貴者耶？偏賤者耶？”

“人聚而為邦，為國，為天下。當邦之時，以邦彆表裡。當國之時，以國彆表裡。天下之時，以天下彆表裡。以小邦而心胸天下，不識時務者，失國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