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浣溪沙（下）[第2頁/共3頁]

那隻被釘在木樁上不竭掙紮的鬆鼠，將尾巴不竭的在木樁上撲鞭撻打，尾巴上固然被燒得一團焦黑，那一大團富強的絨毛也被燒得所剩無幾，但火已經被它毀滅了，顛末不竭的掙紮，那隻釘住它爪子的箭也變得越來越鬆，眼看就要從木樁高低來。

看著胤礽從大帳中押出，胤禩輕嗤一聲嘲笑道：“二哥，我說過的，何必我再脫手？”

複又回道：“兒臣知軍務甚繁，複奏宮內瑣事，唯恐有勞聖心，故成心減少奏事。”

康熙三十二年，皇父禦駕親征噶爾丹，他留京第一次代政監國時不過十九歲。皇父評價曰：“朕初度中路出師，留太子辦理朝政，舉朝稱善。”那是皇父第一次在群臣麵前給他如此大的必定，連續三日，他衝動得整宿都睡不著。

“苟延殘喘。”胤禩冷哼了一聲，不屑笑道，“現在，它的爪子已經廢了，照這個景象看下去，就算我不動它，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康熙三十五年，皇父再次禦駕親征噶爾丹，他再次監國，皇父下旨三千匹馬送至火線，他詳確考量，賣力馬匹的甄選，以最快的速率將劣等馬匹送至火線，又得皇父讚譽：“二旬日所送馬三千匹，皆肥健全至。惟兵部之馬不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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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眼圈發紅，語帶哽咽，一字一淚。

他喜不自禁，仍謙善的回奏：“臣展誦時，不堪忭喜，罔知所措。”

他仍影象猶新的是皇父當時的答覆：“皇太子所問，甚周到而詳確，凡事皆欲明悉之意，正與朕心不異，朕不堪高興。且汝居京師，辦理政務，如泰山之固，故朕在邊外，情意鎮靜，事無滋擾，多日優閒。”

皇父遠征，與他兩地間隔，不過彆離十餘日，皇父便惦記取他，去信問他是否安好，因未見他的存候折而感到更加不安，一紙手劄上儘是綿綿思念。他回：“馳念之情，筆不能儘。”

“現在，這個太子之位形同虛設，兒臣又何必再屍位素餐？乾脆將這太子之位讓給有賢之人吧！兒臣保舉，八阿哥，嗬嗬，嗬嗬！”胤礽諷刺笑著，笑中有淚。

舊事一幕幕，新鮮得彷彿還在明天。再次回想起時，胤礽早已淚流滿麵。曾經與皇父情意相通，那般密切無間的父子交誼現在隻剩猜嫌與顧忌。實在，三年前，他在上駟院的氈幄中所見的那封如雷貫頂的告天祭文便足以將過往的統統化為齏粉。固然後來複立時的長詔已將祭文上所提的罪行一條條劃去，但這三年來不過是讓相互又漸行漸遠罷了。